徐星醒了一觉,脑袋不舒服,感觉涨的难受,全身筋骨也不舒坦,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形容,他沉默地想,这会儿几点了,陈厉最晚明天早上该到了。
而陈厉到的时候,其实是半夜,人在病房门口,没有直接进去。
徐母替换宋飞看护,躺在陪护的小床上,睡的并不沉,感觉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又合上,一开始以为是护士查房,便没有起来。
等到了早上五点,徐父拎着保温桶来住院部,陈厉就站在住院大楼前抽烟。
起先看到个高高瘦瘦的人站在灯下吞云吐雾,徐正就随便瞥了一眼,没认出来,自顾拎着保温桶快步走近了,这才发现那人就是陈厉。
陈厉也看到徐正,掐了烟,丢进垃圾桶。
徐正愣了好一下,一时对刚刚那个老烟枪气质的陈厉有些接受无能,想说什么,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说,只道:“陈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没回家?”
陈厉半身都是烟味,表情很淡,开口道:“刚到。”
徐正点头,领着陈厉往住院部大楼走:“你哥昨天晚上就醒过了,没什么事儿,你别太担心。”
陈厉跟在后面,孑然一身,没有带行李,表情漠然,平静地嗯了一声。
等到了病房,徐母刚巧也起了,见徐正带陈厉进来,眉头拧了下,面色漠然,眼睛撇开。
徐正看看包着脑袋还在睡觉的病床上的儿子,一边把保温桶放到床边的柜子上,一边压低声音,悄悄问徐母:“凌晨醒过吗?”
脑子伤得重的,最怕沉睡昏迷不清醒,徐星还算好,包好脑袋就醒过一次,徐父担心儿子,就怕晚上一觉睡得格外沉,第二天会睡着睡着持续昏迷过去,所以早上一来,立刻就询问徐母。
徐母嗯了一声,拿发圈绑了头发,掌心搓了把脸,没说什么,徐父来医院替她,她还要回去休息一会儿做午饭,幸好是周日,不用做加餐,要不然连跟学校食堂那边请假都来不及。
她披了衣服准备离开,转头,却见陈厉沉默地站在床位,两条胳膊垂在身侧,表情相当冷峻,身上还有烟味,眼神却始终落在病床上的徐星身上。
徐母眉头皱得更凶,朝外走,从陈厉身边走过的时候对他低声道:“陈厉,你跟我回去。”
陈厉整个人沉默成了一块冰,浑身都散着霜寒,但徐母一叫,他也只瞥头又看了徐星一眼,跟着转身朝门口走。
徐母已经先一步走到了门口,刚要拉开病房门,背后忽然传来徐星的声音:“陈厉回来了?”
徐母一愣,转头看病床,陈厉猛然刹住脚步,也跟着转头。
病床上原先平躺着的徐星抬了抬脖子,眼神落向门口,见到陈厉,当即笑了下:“哎,我就说没听错,果然是你回来了。”
陈厉身上那些寒霜瞬时散了个一干二净,他抿着唇,依旧沉默,棒子一样插在原地干站着,眼神同徐星对视,却没有吭声。
徐星知道,这个时候陈厉不好说什么。
韩闻宇他堂哥办事太滴水不漏,这一世的高裴没跑得掉,被送进了局子,这次派出所那边要做笔录,高裴不得不招,那孙子肯定会如实说他只认识陈厉,这么一来,放在他爸妈眼里,亲儿子因为陈厉被开了瓢儿,这笔账该怎么算,该算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