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彻底迷蒙。
兵荒马乱间,我似乎听见自己沙哑而低沉的叹息:“容世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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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摄入了一点,对身体没有太大影响……对……烧也退了,休息……”
“药……”
“……开好了……以后注意……”
全身轻的快要飘起来,耳旁似乎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醒……”
然后再次突然安静了下来,静的只听见我自己的心跳。
在迷蒙的睡眠中,身体似乎一点一点开始变得沉重,所有远离的感觉都一点一点重新回来,压迫我的神经。
等到我慢慢睁开眼时,对不上焦距的眼中隐隐只看的见一个人利落的轮廓。我慢慢眨了眨眼,模糊的轮廓渐渐清醒。
我安静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深邃的眼睛凝视着我,在我面无表情的目光中,他冷峻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莫名地,我从未见过的情绪。
他轻轻伸手盖住了我的眼睛,低低地说:“……不要这样看着我。”不知为何,我竟然隐隐从这句叹息里听出一丝狼狈。
我重新闭上眼,不再看他。脑袋还是有些晕沉胀痛。除了脑袋,嗓子也是传来阵阵干哑的感觉,手臂无力,两腿酸软,腰部酸疼……身后也是阵阵刺痛。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重新涌了回来。
我微微侧头,躲开了轻轻放在我眼睛上头的手。
这只手微不可查地一僵,随后慢慢收了回去。
我疲倦至极,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再次沉沉睡去。
清醒时,身边却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眨了眨眼,视线落在他的唇上,怔怔地,有些出神。
也不知过了过久,那张淡色柔软的唇突然轻轻张开少许,从张开的缝隙中溢出一丝低沉的叹息。
我微微抬起头,看入他的眼睛。
他凝视我片刻,伸手轻轻拢了拢我肩膀处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不生气了?”他轻轻问。
我抿了抿嘴唇:“不敢。”声音沙哑低沉。我皱了皱眉。
“少说话,你的嗓子需要休息。”
“嗯。”
他抬了抬手臂,动作轻柔地把我揽入怀里:“对不起。”
那种怒极攻心却浑身虚浮的无力感仍旧近再眼前,听见他这三个字,我浑身一僵,思维几乎冻结,揣度不出他这声突兀道歉的意思,伸手就要推开他,不想听他这句之后的话。
只是手刚刚放上他的胸膛,却听见他继续说:“我来晚了。我那个时候刚刚送孙小姐回家,下车的时候没有拿手机。等回车里的时候,看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准备打过去,你就又打进来了。”
我闭了闭眼,稍稍安心。
那应该是最后一个电话了。我那个时候已经准备放弃继续等他,正极力想要把玻璃杯砸碎,然后隔断绑在受伤的领带。
只是不知道他那通电话听到了什么时候,毕竟之后的我实在是太狼狈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了抚我的脑袋,安抚一般,动作轻柔而温和。
说话时,他的胸膛轻轻震动,手掌放在上头,既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又能刚好接触到这低低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