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冠山无疑是容世卿的人,虽然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我,但是明显容世卿更能命令调动他。换句话说,此刻在这里同顾石顾玉兄妹二人交易,是否是容世卿的授意?他们交易的具体内容又是什么?容世卿同顾石顾玉到底有多少接触,有多少合作,顾文冰的死……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然而同样值得怀疑的,也有吕叔。
他的电话那头分明是有汽笛声,明显是较大船只才能有的,但是石斑码头是一个近两三年废弃的小码头,别说带着汽笛的大货轮,就是一般的小船只都鲜少有从这里经过的。
又或者吕叔只是人在别处,知道这边的情况所以通知我来看?
容家司机开车十分平稳,此刻也大气不敢出,夜色中漆黑的车里安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见。但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一齐涌上来的时候,却惹的我阵阵耳鸣,心跳如擂鼓。
当真是四面楚歌。
如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容世卿似乎已经不可信,吕叔终究是拿我当容家的少爷看待,我看不准他拿了什么主意,而顾石顾玉兄妹更不用说,他们二人是我要施以颜色的对象……
自重生以来,我再没有任何一刻如此清醒的认识到,我如今的处境竟然是比当初初进顾家的门还要难上几分。至少当初我那死精症的便宜爹只有我一个独苗,自然是要互我周全的。
如今,我却参不透一面承诺我是容家未来继承人,一面手下又与顾家有染的容世卿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无人可信,无人可用。
胸中心滞缓,全身几乎要凉了个透。
正在此时,手机铃声再次突兀地响起。又是吕叔。
“看到了?”
“嗯。”我不清不淡地回答。
“你那个父亲打的是什么算盘?”
隔着手机,我想不到吕叔此刻的表情。原以为搬出顾文冰、又表明了我要为顾文冰报仇的意思之后,我是能收获一个盟友的。
然而我却怨不得他。
至少吕叔一门心思,都是为了给顾文冰报仇。
我轻轻叹一口气,一股无力感几乎快要将我吞噬,我有些疲倦地轻声开口:“那吕叔你,打的又是什么算盘?”
慈善晚会?
看着手里的请帖,我实在是觉得有些讽刺。
白道上众家族若是想举办慈善晚会,那是正好符合自己的名声与风评,想要锦上添花。黑道上的顾家若是想要举办慈善晚会,只怕看上去不伦不类,像是给白道溜须拍马。
顾家身上背负的人命并不少,何必举办这样的东西引人笑话。只怕这又是顾石顾玉兄妹二人想出来的主意。
坐在车上,我冷眼看着一辆辆车驶入会场。
也不知这样接二连三闹出笑话的兄妹二人,是否是我教育失败的成果。又或者是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做不出大大方方得体的事情。
车在会场门口停下的时候,却看见另外一辆车同时于我并排停下。而车里的人也和我同时下车。
正是再次消失了接近一周的容世卿。
兴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淡淡回望了我一眼,整个人却是如同我第一次见到他那般,带着些许孤傲的冷漠与淡然。
我突然就想起那天夜里他毫不迟疑地朝着挟持我在怀里的叛徒开枪的场景,当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