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回来。”沧蓝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刮弄墙壁上的石灰。
她微嘟着小嘴在心里腹诽,展暮走的那天她还没起床,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而接下来的几天里,则分别由刘姐跟陈姐轮流照顾她的起居。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她已经习惯了让展暮照顾的日子,习惯了挨着他的胸膛才能入睡……
如今突然换人,嗅不到他的味道,她晚上就睡不好了,这也使得她白日里总是无精打采,困倦至极。
“你乖乖的在家里等着,不要给刘姐添麻烦,我明天带礼物回去给你,嗯?”展暮靠在墙边凝注着不远处的人群,悠悠的吐出嘴里的烟圈。
这里关于土葬的习俗颇多,从挑墓到出葬,再加上一些零碎功夫,便得花去十几日的时间,如果不是公司得有人看着,沧忠信也不会提前叫他回去。
“叔……去哪了。”沧蓝并未将重点放在礼物上,反倒委屈的问道:“为什么不带我……一起。”
浓浓的鼻音传进耳里,小傻子用着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了对他的思念。
展暮扔去手里的抽到一半的烟,心窝倏然窜出一股暖意,他眼中带笑,出口的话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乖,你怀着宝宝,这种地方不能来,以后有时间,我再带你过来看看。”
“为什么……”沧蓝捏着手里的电话线,不解的问:“宝宝……”
没打算与她解释太多,展暮又嘱咐了几句后便挂断电话。
“展特助,先回去吃点东西吧,晚上还得送姆妈过去。”
陈丽穿着孝服给他递过来一瓶水,一张素颜因为熬夜而变得异常惨白,眼角细纹密布,微微裂开的唇上毫无血色,从前丰盈的身形如今消瘦得彷如病愈不久的病人……
展暮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进屋,一路走来,他看着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
如今的陈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妇人之气,平庸憔悴的哪还有当初的美丽,也难怪沧忠信会将她抛弃……
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几个男丁扛着棺材带着一队人敲锣打鼓的朝山上前行。
已经到了深夜,女伴不好陪同,便留在屋中继续守灵,这里的习俗是出殡之后家人必须在村里留住一段时间,每隔七日便到坟前拜祭……
展暮本不是一个迷信的人,然而每当在牵扯到沧蓝的时候,他便不得不多加谨慎。
在驱车回到城里之后,他找了一家酒店梳洗,随后又去了一家庙里,找来法师给自己去除身上残留的“晦气”,等到一切都处理妥当后,才敢回家。
知道展暮今天回来,沧蓝早早便守在门口。
她坐在玄关处等啊等,一直等到快要睡着的时候,灵敏的耳朵听到一阵钥匙孔转动的声音。
小脸蓦的一亮,没等门开,她便从缝中扑出,猛的钻进他的怀里。
“叔……叔……”她亲昵的在他身上乱蹭,跟只八爪鱼似的缠了上去。
展暮眼中带着笑,托住她的屁股锁上门,听到门外的动静,刘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湿漉漉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道:
“先生,您回来啦,很快就能吃饭了。”刘姐笑着说,突然将目光移往沧蓝身上:“小蓝,快去洗手。”
沧蓝贴着展暮的脖子,在那蹭了蹭,全当没听到。
“刘姐你去忙吧,我来就好。”展暮笑着捏了捏她的屁股,低下头就着她的小嘴,印上去,旁若无人的亲吻、磨蹭。
晚上吃饭的时候沧蓝出奇的乖,捧着碗自动自发的坐进他的怀里,挑食的毛病像是突然间好了,他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就连平时最讨厌的肥肉,也只是皱皱眉头,硬吞了下去。
然而她这样乖巧,明显是讨好的态度,却让展暮越发的沉默,眼里的笑意不知在什么时候褪去。
像是感受到他的不愉,她怯生生的扯了扯他的衣领,嘟着油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