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危机在合力下被暂时解除,幸无人员伤亡,但也让我们失去了唯一有威慑力的武器。危机仍在持续,现在我们面临着被困牢笼的境地,不过,群体中乐观的声音还是占据大多数,他们坚定地认为不日后我们将会和安全到达yga实验基地的歌德诗建立起联络通讯,到时,歌德诗他们将会用高科技手段打击外面的成群流浪狗,我们必会获救。乐观的氛围下,我们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经大家综合研判,认为流浪狗的集体到来并非空穴来风,根本原因在于我们之前没有对校园内的尸体进行清理。在这种结论下,大家对饭堂内流浪狗尸体的清理都表现很积极,一边清理还一边祈求流浪狗大军能就此离开。
我们这些功臣自然无须负责善后的工作,趁这空闲,我将周昌明要追求的事情告诉了杜莱优。虽然这样做对不起周昌明,但他的感受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只在乎杜莱优的感受,我不想让她陷入尴尬的境地。杜莱优听完后只是笑了笑,没有表态,让我有些怀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我回到住的地方,倚在窗边乘着凉风。陆续有看到流浪狗的尸体被抛出楼外,而面对同类的尸体,一楼的流浪狗们竟是毫不客气地争先啃食,看到此场景,不由得心里发毛。
看了一会,困乏起来,便睡去了。醒来时,睡眼朦胧地看见房间里多了一人,揉了揉眼睛,原来是杜莱优。她靠在被我当成床的桌子上,身穿白色吊带衫,肚脐露了出来,再往下看,她居然只穿着一条浅紫色的三角内裤……
我在做梦吗?
“杜莱优,你怎么穿成这样。”
“醒啦。”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睡觉就穿这样。”
什么叫这样……
我连忙找出一件衣服盖住奇的头,瞄到地上有一袋行李,便问道:
“你是打算搬过来住?”
“嗯。”
“不行,不行。”
“你就那么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不是这个问题。你看,”我用下巴指了指奇,“危险。”
“你都把他捆成粽子一样了,怕什么。”她一面说,一面从那袋行李中掏出手枪摆在桌面上。“更何况我有这个,不怕。”
“子弹……子弹还有!”
我眼睛瞪得很大,不承想她还留了一手。
“躲藏在暗处的武器才是最危险的。”
“还是不行。……这里没有、没有床了。”
“今早我顺便去行政楼拉了一张沙发回来,就放在三楼,你帮我拖过来,在最大那间商铺里。”
“不不不。”
“快去。”
她几乎是命令的口气,吓得我一哆嗦,不敢再驳嘴,照着她说的把沙发拖了回来。我把桌子往里移了移,将奇赶到角落去,再将沙发拖进来,移到靠门的位置,这样即使门外有人站着也看不到沙发上的人。
沙发长度有个一米五,褐色皮质面,摸上去松软光滑,拿来当床睡肯定比我那桌子舒服。
“走开,走开,本小姐要睡觉了。喔,等会你吃饭的时候顺便帮我打一份饭回来。”
“好……好的。不过,你能把裤子穿上吗?”
“你想要热死我?”
“……有人突然进来,看到总不好吧。”
“有件薄纱巾,你帮我拿过来吧。”
在找纱巾的时候,我吞吞吐吐地说道:“能把渔子霏接过来吗?”
还以为杜莱优会反对,但她只是看了一下周围,淡淡地说道:“还真能住多一个人,不过,你让她睡在哪?”
“桌子上,我和奇睡在外面。”
“去吧。记得在地上铺点防潮的东西,不然容易生病。”
“好……的。”我太激动了,话都差点说拗口。
我飞奔上五楼,把渔子霏喊了出来,和她说明情况后,她一脸的错愕,沉默好长时间,她才开口。
“可别往齐人之福那方面想,敢乱来,小心我踹飞你。”
“肯定不会啊。”
将渔子霏安置好之后,我和她讲了很多她昏迷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有些她从别人那听说过,有些则是我的独家资料,比如吴国富之死之类的。
到晚饭时间,杜莱优仍在熟睡中,见渔子霏恢复得差不多,可以走动,就和她一起下到一楼打饭。今晚的饭菜极其简单普通,只有一个所有食材丢一个锅里乱炖的菜,装饭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饭是夹生的。打听才知左千子还处于惊吓中,没缓过神来,因此换了个人掌勺。已经在吃的人无不在吐槽饭菜的质量和味道,甚至还有人吃过一口就拎着饭菜走进厕所。照这种不爱惜粮食的程度,可熬不到歌德诗他们回来。
回去时,杜莱优还是睡得像死猪一样,时不时地还伴有几声鼾声。我没忍住,伸手轻轻滑拉她的鼻子,感叹好看的人大多鼻梁都好高呀!特别是鼻根这个位置,从这一点出发,拉升整张脸的中线轮廓,使得无论从正面看还是侧面看,美都是不蕴藏的,不用特意去发现就能看见美的存在。高鼻梁也分好多种,杜莱优的属于恰到好处,不争不抢,坚毅兼灵动的美;渔子霏也是挺拔的鼻梁,她的是古典气质的美。但是说到底,没有知识和涵养的烘托,再好看的面容也是暗哑无光的。
看着眼前的杜莱优和另一边的渔子霏,此刻,我感到一阵幸福,但很快又转瞬即逝。幸福在我身上从来留不住,这时我能感觉到幸福,那意味着不久的将来我会承受与之相等的不幸。
我和渔子霏、奇先吃了起来,吃第一口的时候我马上明白到一楼的人为什么会怨气那么的重,因为今天的饭菜和左千子前几餐做的确实有着云泥之别,实在难以下咽。抱着不浪费粮食的决心,我硬生生地吞下肚。渔子霏同样表情痛苦地硬吞着,只有奇表现得和往常一样。吃到一半,李鸿明寻了过来,他通知我们晚饭后要到四楼启航超市门前开会。
李鸿明刚走,杜莱优就醒了,应该是被吵醒了。不一会,两个女人就因为穿着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让难吃的饭菜更难吃了。
四楼启航超市门前有一片比较大的空地,平常总有一些爱好舞蹈的人在此地练习,图个人多氛围好。大家陆陆续续地上到四楼,我和渔子霏也先上来了,杜莱优因为发电机的事下到了一楼,她需要将电力调到一楼,以供给冷柜的运行。
空地上摆满了蜡烛,这种蜡烛是香氛蜡烛,红色圆饼形,经常在告白场合看见,启航超市里有卖,还挺热销,毕竟摆一个中间能站人的心形,得花上好几十个蜡烛。与告白场合相比,现场摆的蜡烛则显得随意许多,基本上是哪里暗就摆哪里。
过了一会,杜莱优回来了,人也基本到齐了,唯一缺席的是还在昏迷的赵文龙。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会议依旧是王浩华主持。
“人都到齐了吧,在这里我们先讨论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关于饮食用水和生活用水存量的说明及使用讨论。今早,运回来的那一批水是我们最后的补给,换句话说,水不会再增加,只会逐渐减少,现存的储水量若按以前用法,只够用一个星期,意思是我们撑不到歌德诗他们回来。”
只要不是缺心眼的人,储水量能用多久,心里基本都有数,但当问题被挑明,直白地呈现在眼前,还是会引发连片的躁动。
“你是说我们在歌德诗他们还没回来之前就会被渴死?”吕美娟担忧地问道。
这两天她都失了魂一样,这会终于恢复点儿气色。
王浩华沉默不语,也不见其他人像方才那般躁动,这很容易理解,只要稍作思考就会知道吕美娟担忧错方向了,真正值得关注的问题根本不在渴不渴死上,而是在生活质量的优劣上。放弃其他方面的用水,通通用于饮食上,我们能活好长一段时间。王浩华之所以选择沉默,是因为他不想当这个恶人。但恶人总得有人当吖。
“成果,你主意最多,你怎么看。”
猝不及防地被问道。
刚才我还在想自己是否把王浩华看得太坏了,内心还在做着挣扎,这会就将被他推上恶人之位了。我是一个实诚的人,不喜欢在文字上绕弯弯,既然被问道,那我就直爽点回答。
“节约用水。”
“怎么节约?”王浩华有意让我说出来。
“优先保障饮用水和食用水,不,应该说现存的水资源只能用于这两方面,停止其他会消耗水资源的生产生活。更通俗地讲,我们可以喝水,可以做饭,但不能洗澡,不能洗衣服——”
“什么!!!”
还没说完,立刻遭到了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