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犹豫了几日,觉得还是得规劝一二。
不只是照拂曹项夫妇,还因东府、西府,几兄弟一爷公孙,互为表里。若是东府闹的动静大了,西府的名声也脱不开。
今年又有天佑、恒生的大事,李氏可不想因兆佳氏与庶子庶媳争闲气,而多生事端。
停驻武清码头后,正好孩子们都不在跟前,李氏便对兆佳氏提及此事:“侄媳妇贤惠的,孩子们也大了,你这当祖母的,还是再慈和些……毕竟要叫你一声祖母……”
兆佳氏听了,皱眉道:“嫂子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顺哥儿没早夭,也当娶妻生子,嫂子您就真能当亲儿子、亲媳妇待?”
李氏被噎得说不出话,半响方道:“不为旁人想想,就想想小二。即便你不喜欢小四,可小二待这个弟弟却没话说……要是让小二晓得你们相处得不融洽,那惦记操心的还是小二……还有两个侄孙女,二侄媳妇明年才能进京,在这之前,还得靠她们四婶多照看……等到两个侄孙女选秀,若似乎真指到宗室,亲戚连亲戚的,谁晓得会不会四侄媳妇那边沾亲……弟妹也是花甲之年,不舒舒服服的做老封君,难道还要侄媳妇手中讨钥匙,重新做管家婆?”
李氏虽慢声慢语,可却说到兆佳氏的痒处。
几个子女中,她放在心尖子上的不是幼子幼女,而是长子曹颂。
去年她过花甲大寿,曹颂又为了请了诰封,这成为她最得意之事。
虽说按照常例,官员妻母可随着官员品级装扮,可有了正式太夫人诰封,底气更足。
她在总兵府的院子,都是按照孙太君过去的格局收拾的,自己身边的大小丫鬟,也都是从早年的例。
原本她还装了碧纱橱,想要效仿婆母将长孙养在身边。
不知静惠心里作何想,面上都应了。
可兆佳氏有烟瘾,觉又轻,天望又是淘气的年纪。
不过几日,兆佳氏就受不住,只觉得乏力辛苦,“抚养长孙”之事告一段落。
她之所以对春华不假颜色,就是想着回京后寻个由子将家务收回手中,省得日子有过得不顺心的地方。
听了李氏的话,兆佳氏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再是带着几个孩子支撑门户的寡妇,而是得了正式诰封的二品太夫人。
到了京城,出去往来交际,也不会再是李氏的跟班。即便到了皇亲宗室跟前,她也是重臣之母,多少有些尊敬。
就算庶子、庶媳那边,自己嫡母太夫人的身份压着,还能翻了天去?权当多个管家、管家娘子。
虽说心里想开了,可兆佳氏依旧嘴硬道:“哪里是我不慈和?养在身边,和不养在身边能一样么?也不知老四与老四媳妇是不是背后说了什么,使得孩子们与我不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