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慧接过,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低声道:“母亲,姑母真没遇到难处么……姑父都在王府闲了两年,是不是……是不是宫里怪罪下来……”
她幼时由曹佳氏教导,对于政治朝局,远比寻常闺秀有见识的多。
初瑜摩挲着她的肩膀,开解道:“你姑夫是铁帽子王,身上又有战功,一家人稳当着呢。现下正是节气变化,病体易发之时,你切不可心思过重。要真是忧心伤身,不只我同你父亲要跟着悬心,就是你姑母晓得,也要跟着牵挂。”
天慧心中虽还有疑惑,但见父母都镇静,并无忧色,便想着姑母那边即便有些不寻常,当无大事,否则父母这边,也会跟着着急。
就见她乖巧的应道:“女儿知错了。”
初瑜见女儿神态宁和,倒是生出几分担心。曹佳氏想要结亲的心思,这些年一时没断过,天慧又比同龄孩子懂事。要是有三言两语落在她耳中,那……
她随意说道:“说起来,你姑母家许是又要办喜事……四阿哥也到了将成亲的年纪……”
天慧闻言,微微一笑,道:“太好了,女儿在王府时,四表哥待女儿最是亲厚。四表哥成亲,女儿可要送份厚礼。”
初瑜见女儿笑颜如花,也跟着笑道:“自是应当地。”
天慧又陪着说笑几句,看了看座钟,道:“姑姑要往女儿那里做活计了,母亲容女儿先告退。”
“不可太伤眼……”初瑜柔声嘱咐了几句,才放女儿去了。
曹颙听到动静,从东屋过来,见妻子面有所思,道:“告诉闺女,福秀要说亲了?闺女怎样?”
初瑜点点头,道:“满脸是笑,说要给福秀预备贺礼。”
“那岂不是更好,我还真担心姐姐说话没个顾忌,在孩子们面前说出来,让他们心里有了念头。”曹颙坐下,说道。
不是他古板,防着自己闺女与外甥。
而是这个年代交往闭塞,除了家人,天慧能见到的外人,也只有亲戚中的几位表哥、表弟。
初瑜叹了口气,有些担忧道:“天慧并不是喜言的性子,今日却比寻常活泼许多。”
曹颙不以为意,道:“她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若真是将福秀放在心上,不会单单如此,会直接同咱们说的。”
初瑜听了这话,很是不赞同。
女儿面薄,即便其他事上爽利,这小儿女的心事上,也会忐忐忑忑,谁能大方得起来。
只是男人粗心,这些话同丈夫也说不明白,她就不废这个口舌。
等到午后,约莫着妞妞当从天慧那里做完针线回去,初瑜便使人过去请妞妞过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