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皇上国务繁忙,岂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十六阿哥跟着摇头。
“那是太妃娘娘在宫里受了轻慢,日子过得不痛快?”曹颙继续问道。
“没有啊,额娘日子过得好些,每日同几位太妃抹牌解闷,昨儿我去请安,还乐呵呵的跟我说,最近手气好,赢了好些金豆子。”说到这里,十六阿哥瞪了曹颙一眼,道:“哎呦喂,哪儿跟哪儿啊,尽盼着我倒霉是不是?”
曹颙闻言,心里踏实几分,笑道:“我不是瞧着十六爷心情不好,怕十六爷受委屈么?既然十六爷这边一切都好,十六爷当没有怪罪那位的理由,怎么像是存了不满?”
十六阿哥听了,身上一僵,沉声道:“这么明显?”
曹颙见他脸色苍白,眼中隐隐露出骇意,忙道:“不明显,不明显,之前只觉得十六爷心情不甚好,这是这话里话外,才觉得有些火气儿。不过十六爷也无需担心,想必这些话,除了我,十六爷也不会轻易说与旁人听。”
十六阿哥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我这些日子也是昏了头了。之前对那位是又敬又畏,现下敬不起来,这畏惧之心却要翻倍。”
曹颙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飞速运转。
没有敬意,那就是觉得雍正私德有亏。
宫廷内帷方面,与雍正德行有关的话题,是“逼父”、“弑母”、“辱奸庶母”。
“逼父”、“弑母”这两项是动摇国本的大事,要是十六阿哥真发现这方面的蛛丝马迹,屏气凝神装不知道还来不及,怎么会心生鄙薄?
让他瞧不起,对雍正失了恭敬,连内务府差事都要卸任的,只有最后一条了。
这也不算什么,即便有礼法束缚,历代宫廷都少不了这些肮脏事。
十六阿哥与曹颙对视一眼,而后两人都转移了话题。
十六阿哥只是憋的狠了,发泄这一番后,心里也就舒坦多了。
见曹颙风尘仆仆,十六阿哥便没有多留,起身道:“是我犯浑,明明是稀里糊涂过日子,却凭着那点儿小聪明,自以为自己是明白人。正如孚若所说,我小日子过得美美的,何苦再瞎操心,做人该糊涂的时候,还是要糊涂……”
因这回曹颙要在京里留些日子,不在这一日两日,所以十六阿哥告辞,曹颙也没留他,亲送到府外,看着十六阿哥上马走了,才转回府里。
梧桐苑因空了将近一年,屋子里有些阴冷,既然加了好几个炭盆,也让人不舒服。曹颙便叫人烧了暖阁的地龙,吩咐将铺盖挪到暖阁。
等洗了个热水澡,曹颙才觉得驱散了身上寒意。
梧桐苑的大丫环,多随初瑜到清苑,只留了一个乐梅带着两个小丫鬟看屋子。
曹颙洗完澡后,便由乐梅侍候着梳头、编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