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二门,就见魏信三个庶子魏文杰、魏文志、魏文英兄弟三人从老太太上房出来。
其中,魏文杰年纪最长,十五岁,魏文志十二岁,魏文英六岁。
见到大伯母过来,兄弟三人忙侧身让道。
魏大奶奶平素心里不待见这几个侄儿,面上也没有苛待过,放下脚步,脸上带了慈爱,道:“这是打老太太房里出来?”
兄弟三人应了,魏大奶奶心中暗恨。她生的儿子才是魏家嫡孙,老爷子、老太太却是偏心,早年最疼幼子,如今又最疼幼子所出的庶孙。
心里恨得紧,面上她却笑了,对魏文杰说道:“文杰,听说你大伯打外头应酬回来了,你去书房瞧瞧,你大伯是不是喝多了?”
魏文杰犹豫了一下,轻声应了,叫文志先把文英送到姨娘处,他自己往书房去了。
魏大奶奶看着侄儿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远远的跟上,往书房这边来。
没想到,等魏文杰唤着“大伯”,抹黑进了书房后,没有魏大奶奶想象中的鸡飞狗跳,反而传来魏仁哭声。
魏大奶奶,扶着墙根,有些怔住,实不知这是演的哪一出……
次日,魏仁再次登门的时候,曹颙颇为震惊。
不过一晚的功夫,魏仁如同老了十岁,眼睛眍,里面都是红血丝,嗓子也沙哑不堪。
见到曹颙,他长揖到底,道:“大公子高义,魏某带舍弟谢过。”
这说的,是曹颙孝期,不辞辛苦南下广州之事了。
曹颙却不愿当他的谢,不只血缘是亲人,有的时候,即便没有血缘牵系,也是亲人。
他叫小满送上一个小匣子,慢慢打开来,里头厚厚的一叠银票。
“想来魏大哥也晓得,五哥早年在广州的生意,是帮我打理的。他虽不算是个好父亲,但是也记挂这几个儿女,眼下这三万两银子,就是他为儿女们留下的聘嫁之资。原本是魏家家事,我不当插手,但是既然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这三万两银子,我就代几个侄子侄女暂时保管了。”曹颙说道。
没有说的,是他另外预备了三万两,想要同这三万合在一处,为魏信的儿女置产。
魏仁听了,脸上越发白的厉害,眼中露出几分苦楚。不是他贪心这三万两银子,而是明白曹颙的话中之意。
弟弟早有托孤之意,却不是托给父母兄长,而是托给曹颙。若不是家人太让他伤心,他怎么会小小年纪,就有了托孤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