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当初那一点事,为何祖母却对明真苦苦纠缠不放?更害她命丧黄泉!”
卫珩一句话,将卫老夫人记忆勾起,她眼神不经意掠过卫珩身旁的人,她自认为,这小媳妇就是蔚明真魂魄附身,而今看她,却见她眼波平静,更甚,嘴角轻翘,好整以暇的模样,仿佛不过一站岸边看戏之人。
卫老夫人竭力稳定心神,将这股气再度往下压,一面沉下嗓子,平声道:“珩儿,祖母就问你一句话,你可是真要你大哥亲自和你这新媳妇下跪磕头来道歉才肯罢休?”
卫珩转头,目光看向蔚明真:“只要明真肯原谅,我自不将大哥告上衙门。”
他可以考虑不投诉纸,但分家一事,势必是要做的。
卫珩并未将话给说全,卫老夫人以为这整桩事都能被摆平。
卫老夫人沉眸,她定不想让大孙子受这种折辱,然而,二孙子若无法摆平,分家加告官衙,定闹个没完没了,还谈什么温习,谈怎么考试?
她想了许久,她为难啊,心口一股闷气儿堵着,堵得她沉闷不已,塞得人更是心烦。
蔚明真将卫老夫人的纠葛和犹豫看在眼里,心知卫老夫人她动摇了。
她在考虑。
退出一步,就会步步退。
蔚明真深谙此理儿,她侧眸,和卫珩眼神对视了一眼。
卫珩察觉到她的视线,脚往前又迈进一步,肩膀和肩膀紧贴着,手缓缓放在明真肩头,动作流畅又自然。
蔚明真目光落在卫珩放在肩头上的手,卫珩没松开,她没说,心里也无反感,只是有点异样。
在卫老夫人思虑时,蔚明真也在思考。
这时候闹起来,蔚家那边又要兼顾,着实人力不足。
卫家要解决,而蔚府里,母亲周遭处处危机,比起她身边有卫珩这般相护,章妈妈年纪大了,母亲又体弱多病,饶是柳姨娘不敢在明面上对付母亲。但而今母亲病倒管家的职要落在她身上,私底下克扣怠慢,那般慢慢的折磨消耗。
蔚明真不想等到那时候。
思虑良久,卫老夫人终肯松口:“若执意如此,祖母可以和彦儿商量。但下跪磕头……便不必了吧?彦儿堂堂大男人,自尊心也强,这般折辱你大哥,这又何必呢?认错,就让他亲自向孙媳妇低头认错……”
卫老夫人自认,她说到这一步,已是给了极大的面子。
待卫老夫人说罢,蔚明真眼神一定,忽一口答应下来:“好。老夫人便让大伯亲自来登门道歉,孙媳妇便不计较了。”
卫珩在旁一听,嘴半张欲说些什么,可见她眼神平静,仿佛心头已有主意,便住嘴不语。
卫老夫人听后,心底暗道,这小贱妇也就是说着做做样子罢了。
分家?告衙门?仗着二孙子狐假虎威,最后还不是装腔作势。
卫老夫人想着,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她道:“那好,等彦儿回来,老身会同他讲。到了晚上,老身便带他过来。”说着又看向卫珩,意有所指,“兄弟俩个有什么想不通的呢?说开讲明白,那就成了。”
蔚明真微微淡笑:“那就有劳老夫人周折辛苦了。”
她左右周旋,想要压住卫珩,想稳定军心,而蔚明真便利用她这份心,先将母亲那边安妥好。
一旦外祖母那边有消息,能将母亲从蔚家那狼虎之穴接出去。
那接着,自然就是卫家……
各怀心思,又恰好正逢时机,都逞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