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脑子还拎不清!祖母晓得,你是被那贱妇给蒙骗了,才做出那等事来!而今,新媳妇给你娶来了……祖母到时再给你纳几个妾,你合着挑拣些你如意的……至于那蔚明真,你给祖母早早得忘了为好!这就是个害人精!”
卫老夫人字字裹着劲,带着对蔚明真的憎恶与恨意,力道极重。
卫珩听了,面孔顿时沉下来,眼瞳幽暗:“祖母为何就断定,是明真蒙骗我,却不相信明真是清白的?那封信,大哥应当同祖母提了,是我卫珩亲笔所写。上面所书之言,皆是我卫珩肺腑之言,绝无一丝虚假之意!祖母,明真她不是害人精,她是我卫珩心爱之人!明真已逝,请祖母莫再用这等言语侮辱糟践明真的声誉!”
“清白?声誉?珩儿你真好糊涂啊!那贱妇都做出这般秽乱不堪之事,竟勾搭自己的小叔子,你怎还向着她!”卫老夫人痛心疾首。
她就想不明白了。
卫珩为何这般着迷蔚明真?
那女人平素闷葫芦一般,连肚子也孵不出一个蛋来,却偏偏还要求大孙子绝不能纳妾?
这是何道理?
她身为卫家掌事的,岂能容大房香火断绝在蔚明真这贱妇身上?
这才撺掇着大孙子休妻另娶,谁想……这贱妇好本事,竟还勾住了她二孙子的魂!
“祖母……真正糊涂的人是你!明真一向洁身自好,从未曾生出过你说的那种念头来。企图诱导明真的人是我卫珩,对明真心怀不轨的也是卫珩,害死了明真的……除了祖母你,大哥,卫府上下漠视明真冤屈的……还有我卫珩!”卫珩说着说着,语调激动起来。
分明晓得,里头人听得一清二楚。
他顾自说着:“是我卫珩……卫珩糊涂……不该写那封信,让明真蒙受不白之冤。是我……”
这般真切痛楚,连眼都红了。
卫老夫人听得震惊,好似被卫珩这番话吓到了。
卫老夫人缓了一会,才慢慢摇头,低喃道:“不……不会,怎会是老身的亲孙错了……不……珩儿,你没错,是她——是那害人精勾了你的魂!祖母得打醒你,打醒你!”声声凌厉,甚至举起拐杖来就要往卫珩身上打去。
卫珩猛地抬头,眼神定定地看住卫老夫人:“祖母,我再重申一遍,明真不是害人精。”
卫老夫人瞪大了眼:“珩儿——”那高举的拐杖悬在半空,沉沉压着卫老夫人的手臂。
王妈子就站在门口,看着这祖孙争执的一幕。
忽地余光似瞥了门里依旧安然稳坐的新媳妇一眼,竟瞧见那新媳妇……在笑?
王妈子以为眼花了。
再定睛一瞧,就见那新媳妇眼睛乌溜溜的,正对着她,冲自己明晃晃一笑。
这回,可真是没眼花了。
外头吵得热火朝天,里头这娇滴滴娘子,却面带微笑。
王妈子方才就觉着她憷人,这回仔细瞧着,忽觉心头一梗。
那打量人的眼神,竟依稀看到些许……大夫人的影子?
那位看似淑良贤德,却勾搭了二公子的大夫人。
怎可能……那位大夫人,不早死在雪地里?
还被蔚家大夫人把尸身给要了回去……
总不会……是还魂吧?
王妈子想着,心底一抖,浑身发麻,陡时避开了蔚明真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