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隽走到榻前,坐下,轻轻拍了拍上官无欢的肩膀,唤道:“无欢,无欢?”
上官无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回头看了宇文隽一眼,“殿下,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的……”宇文隽含笑温柔地说道,“我给你另请来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吴御医,这位吴御医说,你体内脉象奇怪可能是你的伤口造成的,你就趴在床上,让这位吴御医给你看看伤口,好吗?”
“我的伤口?”上官无欢一愣,“我的伤口不是好好的吗?”
“就让吴御医看看吧!确定你的伤没事,我才能放心呀!”
“可是……”上官无欢扭头看了那青年一眼,那青年低着头,只能看出他皮肤很黑,却看不清他的长相。上官无欢对宇文隽为难地道:“可是,殿下,男女有别……”
“放心吧!”宇文隽轻声说道,“这位吴御医就是刚才那位吴御医的女儿,她的医术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不定很快就能给你找到身子不适的原因,好吗?”
“原来如此?”上官无欢看了那女扮男装的吴御医含笑点了点头:“好吧!殿下如此关心无欢,无欢怎能不听殿下的话呢?”
“这就好!”宇文隽温柔地笑笑,“你放心,很快就会好的。”
“嗯!”上官无欢含笑点头。
两人相视而笑,全然没有留意到榻前年轻的“吴御医”眼中升起了腾腾的嫉妒之火!
宇文隽转过头来:“吴御医,开始吧!该如何验看,你便如何验看就是!”宇文隽对那吴御医说道。
“是,殿下。”吴御医已经收起了眼中的妒火,低头走到榻前,低声道:“太子妃,臣多有冒犯了!”
上官无欢微笑道:“有劳吴御医了。”
“这是臣份内之事。”吴御医说着,轻轻地将上官无欢的衣裳从肩上缓缓褪下,露出了光洁圆润的香肩。吴御医回头看了宇文隽一眼,只见宇文隽正凝神关注着上官无欢,她又将衣裳往下褪了下来,一道蜈蚣般蜿蜒的伤痕顿时赫然入目。
伤痕的四周,果然布满了淡紫色的斑纹,斑纹弯弯绕绕,像如同一只只蝴蝶在翩然飞舞。
若不知道蝴蝶涎之毒为何物,或许宇文隽还会觉得这些斑纹很好看;可是他此时这些蝴蝶形淡紫色斑纹在宇文隽看来,却是触目惊心,令他浑身汗毛倒竖,心惊胆战!
这就是上官无瑕送给自己亲妹妹的礼物?她将这种几乎不为人知的毒液注入自己妹妹的体内,若她不说,三个月后无欢便可能死于非命、含冤九泉!这个上官无瑕,她好狠的心!
若不是怕引起无欢的注意,宇文隽真想拉起面前扮作吴御医的上官无瑕,把她扔出天兴宫去!曾经在他眼里温柔大方、美丽聪慧的女子,却原来如此蛇蝎心肠,真是太可怕了!
上官无瑕仿佛知道宇文隽在想什么,她转过头来望着宇文隽,眼中盈满了泪水,眼神充满悔恨和歉疚。宇文隽皱着眉,挥了挥手,示意上官无瑕继续。
上官无瑕取出银针一枚,轻轻地扎入上官无欢背上的伤痕旁,顿时,一滴黑血流了出来。上官无瑕捻了捻银针,又重新找了一处,轻轻地扎了一下,又一滴黑血流了出来。
“不知太子妃现在感觉如何?”上官无瑕轻声问。
上官无欢定神感觉了一下,欣喜地道:“奇怪,先前觉得浑身又闷又重,此时好像好多了!”
“那就对了!”上官无瑕松了口气。
“情况怎样?”宇文隽皱着眉头问。
上官无瑕将上官无欢的衣裳拉了上去,转身对宇文隽拱手行礼,低头道:“请殿下外面说话。”
宇文隽一言不发,朝门外走去。
上官无瑕很快跟了出来,反手掩上门,跟着宇文隽走到了假山旁。四周围没有人,“说吧!”宇文隽冷冷地说。
“殿下放心吧!”上官无瑕轻声说道,“这的确是解药起作用了。原本无瑕以为,服下解药须得三日才能见效,但是没想到,无欢体内的血液流转很快,解药很快便将她体内的蝴蝶涎逼到了伤口周围,只要无瑕每天给她扎上两针,不出五天,蝴蝶涎之毒便可缓解大半。”
“五天?才能缓解大半?”宇文隽皱紧了眉头,“你不是说服药三日便见效果吗?如何还要五天,而且五天后只能缓解一大半?”
“请殿下恕罪,是无瑕没有把话说清楚,才让殿下误会,是无瑕的错!”上官无欢低声说道,“无瑕确实说了,服药三日便见效果,便并未说过服药三日便可完全痊愈。这个蝴蝶涎之毒发作很快,去得也很慢,须得持之以恒,扎针放血,每隔十日服药一次,若是身子差的,恐怕一年半载才能康复;但殿下放心,无欢从小习武,身子比常人要好得多,所以,要让无欢痊愈,恐怕有三个月或半年,蝴蝶涎之毒应该就彻底根除了!”
“要持之以恒,扎针放血,每隔十日服药一次,还须得三个月或半年才能痊愈?”宇文隽一把抓住上官无瑕的长袖,低声怒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无瑕……怕殿下生气。”上官无瑕含泪道,“请殿下放心,无瑕愿意每天入宫为无欢扎针治伤,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