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郎中点头道:“是。若不然,反而会暴露了皇上的行踪。”
习荣咬咬牙:“也不知道玉屏与澜依怎么样了!杨鉴这厮先是诱我二子谋反,后又掳走我两家女儿,此人实在可恶、可恨!若我能生擒杨鉴那厮,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独孤郎中长长地叹了口气:“皇后与澜依实在太无辜了!”
邺城外,北,金虎山。
金虎山上,山壁陡峭,树木荫荫,杂草丛生。山上人迹罕至,谁也不知道,从邺城皇宫有一条狭长的地道直通金虎山山脚。金虎山下的一口清泉旁的一块平整的石壁,那便是地道的出口。
金虎山上有一个金虎山寨,山寨上有人于此落草为寇,恶名远传,附近的百姓生怕惹上这帮匪寇,因此谁也不敢靠近金虎山。
高均墨与祈勇、祈亮回到邺城,便落脚在这个金虎山寨。
金虎山寨的确恶名远传,但谁也想不到,这上面根本没有什么落草的匪寇,驻守山寨的,是齐国先帝安排的人。这个匪名远扬的金虎山寨原来竟是先帝的一个小行宫,里面藏着先帝钟爱的一个女子。先皇后对于先帝管束颇严,不许先帝纳立妃嫔,先帝无奈,暗中命人从皇宫修了一条通道至金虎山,以贼匪为名吓得众人不敢靠近,他却将自己心爱的美人藏在金虎山上,时不时遁暗道前来临幸这位美人一番。
先帝没能想到,自己用来私会情人的暗道竟然救了自己的儿子一命!暗道机关是祈勇发现的,也正是那一晚,习玉忠与习玉刚带兵逼宫,危急关头祈勇施放出烟雾弹,二人趁乱护送高均墨与习玉屏从暗道离开了长清殿,这才得以逃过一劫。
先帝驾崩以后,如今的金虎山寨已经只剩一个空壳了。山上依照皇宫的规模建造的殿厅还在,但是人和财物都已经被美人带走了。
如此甚好,高均墨与祈勇、祈亮在此落脚,倒也不用担心有人泄露消息了。
金虎寨里,祈勇将山寨中美人带不走的米粮做了饭,侍候高均墨用了膳,高均墨便坐在走到院中,遥望着邺城,沉默不语。
从长安飞马赶回齐国境地,一路纵马扬鞭,如今的高均墨已经用不着那副木轮椅了。立于院中的他神情冷峻,一袭墨色长衫,微风之中衣袂飘飘,整个人给人的是冰冷而疏离的感觉。
祈亮有些不解地问:“主人,咱们都到了金虎山,为什么不回邺城去?咱们从暗道回去,谁也觉察不到。”
高均墨没有答话。皇宫里没有等他的人,现在回去,有什么意思?
“咱们要等周国和陈国打过了,再出来收拾残局吗?”祈亮又问。
高均墨说道:“先让他们打吧!无欢既然派了凌天扬前来增援邺城,邺城一定不会失守的。”
祈亮有些担心:“可是,这可是天扬第一次统兵挂帅,他能有把握打赢杨鉴吗?杨鉴虽然只有十万大军,可他这可是陈国最好的精兵!”
“不必担心。”高均墨说道,“凌天扬有这个本事。我相信他!”
祈亮松了口气:“主人挑的人,肯定不会差!等天扬打败了杨鉴,他们都离开了邺城,咱们便收拾掉驻守邺城的那两个周将,收复各处城池,光复我大齐国!”
“不!”高均墨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
祈亮一愣:“还不是时候?为什么?”
“上次无欢大婚,便有人在长安城放出谣言,说我与无欢有染,想借机挑拨无欢与宇文隽的关系。这次我若收复城池、光复我大齐国,那岂不是间接地证实了那些谣言的真实性?”
祈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主人打算怎么办?什么时候咱们才收回咱们的城池?”
“不急。”高均墨说道,“我还是继续隐藏身份吧!等无欢报仇成功之后,再光复我大齐国也不迟。”
“可是……无欢姑娘会不会对宇文隽心软?万一到时候无欢姑娘不复仇了,和宇文隽重修旧好了,那咱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高均墨笑了笑,是啊!祈亮担心得很对!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那他只怕连收回邺城、光复大齐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已经知道,宇文隽原来竟与上官无瑕有情,而这也是导致无欢险些丧生于长安城外小树林的原因。上官无瑕不会就此死心的,她一定还会继续加害无欢,企图夺回宇文隽的心;而宇文隽,谁又知道他会不会与上官无瑕有所勾结呢?在这样的情形下,无欢怎可能与宇文隽重修旧好?
不管怎样,他要赌这一把!他不会放弃无欢的!
原本,他飞奔回到齐国,一来是要提防周国驻守邺城的两个战将败在杨鉴的手下,绝不能让他们将邺城输给杨鉴;二来,他也打算陈国与周国两败俱伤后,他坐收渔翁之利,收回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