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仍是要留下,与宇文隽完婚,是吗?”夜色里,高均墨的眸子清冷,凝视着上官无欢。
上官无欢点了点头。她要弄清楚这一次是谁要她的命,她要以牙还牙,绝不能让这个人好过!
高均墨叹了口气。强留她是留不住的,他已经知道。既然如此,就尊重她的决定吧!只要有一天她会回头,他依然愿意张开双臂迎接!
他说:“好吧,既然如此,我有几点要交待于你。”
不知为什么,上官无欢心里蓦地有些隐痛。她冷静地点了点头:“是,我洗耳恭听。”
“宇文修与宇文达对你没有善意,你要小心提防这两个人。”他一字一句,从容平静。
“好!”她的回答,如珠落玉盘,干脆利落。
他又说:“宇文修的身边有我的人,此人会暗中向你透露宇文修的情况,传递消息的方式是飞刀。留意飞刀的红绸,绸上的字看过便会很快自行消除,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上官无欢吃了一惊,这个传递消息的方式,不正是那晚引宇文修入天兴宫时用过的吗?原来除了凌天扬,他还有别的棋子安插在宇文修的身边!
想不到,他的人已经渗透到了大周的皇室来了!上官无欢不禁暗暗惊叹,还以为他被习氏兄弟夺权后,已是走投无路了,却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周到的安排!
“我在长安安插的耳目,比你想像的要多。”他的声音里没有炫耀,只有冷静。
“这是你当年作为质子在长安生活时,便已经计划好的吗?”她问。
“是。”他坦承地道,“我在长安的力量比邺城的力量要更为强大。”
“你一直都想夺下长安!”
“是。”他依然没有否认。
想不到,他在长安的势力比邺城的势力要更为强大!难怪他能在长安来去自如,连怎么与她见面都能安排得滴水不漏。既然如此,就算没有她,他也一样能光复大齐,也一样能拿下大周,当初在邺城他又何必答应她的要求,以“他要江山、她要报仇”的约定来帮她呢?
“还有。”他说,“你姐姐对宇文隽并未死心,你要时刻小心提防,不要中了她的计,被她陷害。”
他连她姐姐对宇文隽的私情都知道!关于她的事,关于长安的事,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还有呢?”她问。
他说:“宇文修可能会对宰相李缨不利,你要派人保护李缨的周全。”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兵部尚书章之栋,此人表面保持中立,但实际上已经被宇文修收买了,你要当心。”
上官无欢吃了一惊,他连大周兵部尚书的事情都知道!他究竟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补充道:“章之栋此人表面正直,实则贪恋女色,你应该有办法对付他。”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她凝视着他的眼睛。
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突发事件,不会轻易吃亏的。但是,防不胜防,记住这句话。你平安,我才能放心。”
“好,可以下山了!”上官无欢转身就朝百丈崖下走。
高均墨凝望着上官无欢的背影,她不愿意听到他表露心迹,他知道。这样的话,他难得说一次,说出来她还不敢听,这是什么情况?
将军府里,刑部的人已经将将军府的人全部审过了,依然没有找出一点破绽。上官祈的堂弟上官祚以及将军府的管家,是负责安排喜事的两个人,可是他们对于那四个轿夫,全然弄不明白那是什么情况,安排的轿夫明明是将军府的下人,四个下人根本不会武功,怎么可能出了府就抬着二小姐飞奔远去?
想不到大喜的日子横生事端,不知女儿是死是活,此时身在何处,徐念芝泪如雨下,暗暗垂泪不止。上官祈心中烦乱,在书房来回地宇文隽始终沉默,宇文修与宇文达在一旁则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审不出个结果,迟瑞硬着头皮过来向宇文隽请示该如何定夺,宇文修在一旁替迟瑞开脱道:“这查不出结果,怪不得迟大人。因为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子妃,要迟大人怎么去查呢?我看,太子殿下还是耐心回天兴宫着太子妃回心转意吧!”
上官祈听了,对宇文隽说道:“无欢绝对不会逃婚的,还望殿下明察!”
宇文修说道:“刑部尚书迟大人都亲自前来审案了,都不能审出个结果,上官将军还想要怎么样?这分明就是太子妃逃婚嘛,上官将军就不要再护短啦!”
“谁说我逃婚了?”上官无欢冷冷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纷纷扭头望向门外,只见身着大红色嫁衣的上官无欢出现在门口,那一身嫁衣有好几处被划出了裂口,她的手上还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
众人惊呆了!
站在徐念芝身后的上官无瑕吃惊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无欢竟然回来了?
大堂上的宇文修和宇文达同样以吃惊的表情望着上官无欢,两人交换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仿佛是在问: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