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生气?”上官无欢一愣,“她做了什么?”
“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去了哪儿也不曾向父母禀报,就连你二娘都不知道她人在哪儿。同样身为我的女儿,我真不明白你们俩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上官无欢想到上官无瑕赐死她之前说过的话,那时上官无瑕说:“明明我年长你两岁,可就因为你是上官大将军的嫡女,而我身为庶出的女儿,所以在家族中你永远享有比我高的地位,好东西永远都只属于你上官二小姐,而我,就跟个小丫头、小奴仆一样,永远只能卑贱地缩在你的身后,什么好东西都轮不到我,你们上官家这样待我,我为什么还要替你顾惜他们?”
上官无欢沉默了一会儿,问:“难道在爹的眼里,姐姐真的一无是处吗?爹只重视我,而薄待姐姐,只怕姐姐会心生怨懑。”
上官祈说道:“同样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同肉,我怎么可能看她一无是处?当年传授你枪法时,我想一并教她使枪,可是她学了几天,就怕吃苦,不肯学了。当年将你送入深山跟随你师傅学艺习武,我原计较将她一并送去,但她既然怕吃苦,我也就不好勉强她。心里想着,不可能两个女儿都要像我一样上阵打仗,她爱女红便由她去好了。”
说到这里,上官祈叹了口气:“谁知她越是长大,便越不懂事,待下人苛刻刁蛮,虽然表面乖巧,内里却善于算计。我不曾责备她,她便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忍无可忍,才罚她与下人同起同作,原想她与下人一起干活,便能体谅到下人的苦处与难处,谁知她还是不曾吸取教训,对我阳奉阴违,我这才对她失去了信心,不再对她寄予希望。”
原来如此!想不到爹爹对姐姐如此用心良苦,只可惜,无瑕她什么也不明白!她只会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想像来责怪自己的父亲,对整个上官家产生那么大的怨念……
爹爹对姐姐失去了信心,才会对她不闻不问,而姐姐因此记恨起了爹爹,前世的悲剧怕就是因此而起吧?
上官无欢叹了口气,心中原本对上官无瑕充满了恨意,此时却似乎消殆了许多。或许,她可以尝试缓和自己与姐姐的关系?毕竟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前世已经过去了,不管受了多大的伤、吃了多大的苦,毕竟如今得以重生,爹和娘尚还健在,上官家也没有被满门抄斩,若她能挽救自己和姐姐的关系,消除姐姐对这个家的恨意,说不定这一生的命运就会重写了,满门抄斩的惨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若能保住上官家满门的命,解除她与姐姐这间的仇与恨,那么,她当不当那个太子妃又有什么关系呢?今世的她对宇文隽早已不复当年的感觉了,既然如此,她何必还要嫁给他呢?
上官无欢的心里,隐约有了决定。
父女俩回到将军府,远远看到徐念芝带着碧苏和玉香这帮小丫鬟站在门口,望眼欲穿地等她回来。上官无欢心中一酸,这是生她养她的娘,曾经闻听家人的死讯令她痛不欲生,如今还能看到他们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是怎样的幸运!
上官无欢不想失去这种幸运,也不再执着于前世的痛与恨了。她跳下马向徐念芝跑去,徐念芝顿时泪如雨下,三步两步迎了上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无欢,你可回来了!”
上官无欢抱住泪如雨下的母亲,安慰道:“娘,我是打了胜仗回来,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怎么还哭开了?”
徐念芝笑了,抹去泪道:“娘这也是高兴的眼泪啊!快,无欢,咱们回府!”
母女俩携手,高高兴兴地回了家,上官府中为二小姐凯旋归来大摆筵席。席间,赵氏见无欢母女团聚,而自己的女儿还不知道人在何处,不由暗暗心酸。上官无欢留意到赵氏的神情,又见席上并无上官无瑕的身影,不由好奇地问:“娘,姐姐呢?”
听得无欢相问,赵氏心中一暖,但又轮不到她说话,只得默默地望着徐念芝。徐念芝说道:“听你二娘说,昨天晚上无瑕就不见了,今天已经派了府中的下人去找,但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实在不知无瑕到底去了哪里。”
“人不见了?”上官无欢一愣。偏偏在她回来之际人不见了,这上官无瑕她是想干什么?
由不得的,上官无欢心中就警惕起来。这一次攻打邺城,她与宇文隽同行,必然遭到了上官无瑕的嫉恨,杨鉴在军中对她暗动手脚,既与习玉刚有关,恐怕与上官无瑕也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上官无瑕嫉恨她与宇文隽在一起,所以要杨鉴伺机对她下手,结果杨鉴没有得手,反而被她识破,说不定上官无瑕还要用别的招数来对付她。
刚才回来的路上,上官无欢心中才有了隐约的决定,想化解自己与上官无瑕之间的仇怨,可是现在看来,或许这仇怨能不能化解得了,根本就由不得她。她还是小心提防上官无瑕暗中做什么手脚吧!
徐念芝安慰女儿:“已经派人去找了,放心吧!只要无瑕不是故意躲起来不见人,总会找到她的。”
上官无欢点了点头,陪父母又多吃了一会儿,这才放下碗筷:“爹,娘,我长途跋涉,已经很累了,我就早些回房去了!”
“好好好!”徐念芝连声应道,“赶紧回房沐浴更衣,好好地睡一觉!”
“是!”上官无欢微笑,“姐姐若是回来了,娘还是派人告诉我一声。”
“知道了!去吧!”
上官无欢先去了无瑕的房里,见屋里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这才回了自己的闺房。碧苏跟在身后,有些疑惑:“好好的,大小姐怎么会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