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习荣恼道,“我说过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许再提!身为臣子,保护家国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怎能居功自傲、藐视皇权?玉屏有错,皇上要治她的罪那也是理所应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你都不明白么?”
习玉刚愤愤地道:“爹你真是老顽固!他高家对我习家不仁,就休怪我习家对他高家不义!”
说罢,不等习荣发怒,习玉刚就拂袖而去。
习玉忠见父亲动气,忙扶住习荣:“爹,别生气了,玉刚只是说说气话而已,他性子一向如此,由他去吧!”
习荣叹了口气:“他这性子,迟早是要闯祸的呀!我习家世代忠良,若是到了他手上就成了大逆不道之子,九泉之下,我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习玉忠安慰父亲:“他只是气头上动动嘴皮子而已,未必会动真格的,父亲放心吧!”
新的一天,周国大军又开始在城下骂阵。骂阵的将士正骂得起劲,邺城上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周国太子何在?我大齐皇帝有话要对周国太子讲!”
周国军阵顿时安静了下来。
邺城城楼上发话的人又重复了一遍:“周国太子何在?我大齐皇帝有话要对周国太子讲!”
“齐国皇帝有何话要对我太子殿下讲?”周国军前将领大声问。
城楼上,士兵们一个个退开了,中间让出了一个空位。然后,高均墨的身影出现在城墙垛口。
城楼上的将领继续朝周国军队喊话:“请周国太子出面,我大齐皇帝要亲自与他交涉!”
骂阵将领对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立即,士兵纵马回营,去请宇文隽。
“什么?”宇文隽一愣,“高均墨要见我?”
“是的,太子殿下。齐国皇帝说,有话要亲自跟太子殿下讲。”
杨鉴在一旁忙道:“殿下千万不能去,这恐怕会是齐国的圈套!”
宇文隽沉思了片刻,道:“我若不去,他高均墨岂不是要笑我是缩头乌龟?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圈套要对付我。”
说罢,宇文隽对杨鉴交待道:“埋伏好弓箭兵,随时准备应变!”
杨鉴只得拱手得令:“是,殿下!”
邺城外,周军阵前。宇文隽乘于马上,一袭白衣飘逸洒脱。杨鉴朝身旁的副将使了使眼色,副将便朝城上喊道:“我家太子殿下来了,齐国皇帝有什么话,请讲!”
“好!”邺城楼上应道,“箭书到,请注意!”
见对方张弓引箭,周国军队立即严阵以待,盾牌兵分两排挡于宇文隽马前。
“嗖”的一声,弓箭却远远地落在宇文隽马前数十步。士兵立即将弓箭拔了起来,将包裹在箭身上的绢绸取了下来,展开,呈交给宇文隽。
宇文隽接过绢绸,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道:“我大齐皇帝确曾收留一名受伤女子,但确不知其身份原乃贵国太子妃,才引发这番误会,险酿战祸。如今,我大齐已查明事情原委,愿将贵国太子妃交还贵国,万望退兵,两国仍如旧好,二十年内不犯彼此边境,使两国子民免受刀兵之苦!”
杨鉴望着宇文隽:“殿下,高均墨都说了些什么?”
宇文隽微蹙双眉,望着邺城城楼:“他说,先前不知无欢的身份,所以才引起这番误会,如今愿意将无欢交还,求我退兵。”
“殿下,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杨鉴忙说,“先前高均墨不肯将太子妃交还给殿下,所以与我军才僵持了这么久,耗费了我大周的兵力物力。如今,定是高均墨自觉与我军抗争不过,没有胜算,所以高均墨这才向殿下告饶,放还太子妃以求平息事端,殿下千万不要可此放过他们,最好是趁他无力抗争之时平了邺城,让他齐国永无翻身之日!”
杨鉴一心想打邺城、破齐国,好实现自己对习玉屏的承诺。但宇文隽却摇了摇头:“不行!出兵之前皇上一再叮嘱,必须平安将太子妃带回长安,既然齐国愿交还太子妃,那我怎能拒绝?”
“殿下。”杨鉴急了:“现在高均墨才刚刚登基,兵部尚书因为皇后的事与他心生隔阂,可以说他手中没有任何势力可用,咱们若是趁这个时候攻打邺城,必能取胜!难道太子殿下要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吗?”
宇文隽说:“我若接受他的条件,接回太子妃,就必须答应他退兵。我堂堂大周国太子,岂能言而无信?”
“但若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等他壮大自己的势力后,只怕咱们想打下邺城就不容易了!”杨鉴仍不肯死心,企图说服宇文隽不要错过这次机会。
宇文隽说:“我大周迟早要打下邺城,不急在这一朝一夕。”
说着,宇文隽对身旁的侍卫道:“朝邺城城楼上喊话,我大周答应齐国的条件,迎回太子妃,兵退长安!”
“是!”身旁的侍卫纵马邺城城楼下,朝城楼上大喊道:“我太子殿下说了,大周答应齐国的条件,兵退长安,二十年内不犯彼此边境,请皇帝先交还我大周太子妃!”
凝望着周军阵前白衣飘飘的男子,那就是宇文隽,上官无欢的准夫君?
竟然不着甲胄,一身白衣上阵,宇文隽倒是很有他自己的特色!难怪上官无欢以复仇为由,执意要返回长安,回到宇文隽身边,恐怕,复仇是假,其实是她根本就舍不得宇文隽吧!
高均墨微蹙着双眉,凝望着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他在长安生活十多年,并不曾与宇文隽有过任何真正意义上的交集,但是,他却是听长安的百姓对宇文隽交口称赞。
长安的百姓都说,宇文隽虽身为皇室子弟,却是一个胸有锦绣文采的才子诗人。而他不但会吟诗作赋,还熟读兵书,武功了得,可谓文韬武略,智勇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