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讷敏进到四阿哥的书房,大家互相见过礼之后,十阿哥就急着开口问道,“怎么样?四嫂,你见到那个新月格格了吧?”
“十弟,”讷敏却先指正十阿哥的错误,“平时看着你规矩礼数都挺不错的,今儿个却怎么就随便把女孩子的闰名挂在嘴边呢?”
“什么闰名?”十阿哥一愣。
“新月啊,”讷敏解释着,“新月就是端亲王府格格的闰名。”
四阿哥的眉头立时就皱起来了,五格的嘴动了动,却没说话。
“新月是那格格的闰名?”十阿哥却没管那些,直接叫了出来,“这谁知道啊?新月格格的称呼,今儿个在朝上不知道被提起过多少次了,连汗阿玛还说过呢,谁又能知道,这是一个格格的闰名?既然是闰名,又怎么会散得满处都是了?”
“老十!”四阿哥见十阿哥越说声越大,就瞪过去一眼。
十阿哥声音虽降低了,但面色却还是很不屑,又嘟嚷了一句,“本来就是嘛。”
讷敏心说,让你不屑的事儿还在后面呢,但却是先出言帮着十阿哥说话,“十弟的话其实也没说错,新月是格格闰名的事儿,我们也是在太后玛玛问起她时才知道的,之前宁寿的太监来传话让我过去,也是直接称新月格格的。”
四阿哥和十阿哥这样不同的子在今天能亲近到这般程度,除十三阿哥在其中起了些缓和作用之外,讷敏也着力不少,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四阿哥那个一旦认可了你,就会实心相待的子,十阿哥也正是感受到了这一点,才会愿意听他的话,被他压着学这儿学那儿,但在某些事上,他却还是有自己的主意,听讷敏为自己说话,十阿哥也立时就得了理,“看吧,我就说是那个端亲王府没规矩。”
十阿哥对这个平时都没太听说过的端亲王并没有多少尊敬之情,虽然他是为国殉了难没错儿,可是堂堂一个亲王,在荆州驻守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连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都不止了,怎么就能让那儿起了民乱?起了民乱之后又平不了,让汗阿玛这边都已经出征在际了,还得另外派兵前去救援,这“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他是一头儿都靠不上,再听说他连女儿的闰名都能被人这么传来传去的,更加认为他必是个没能为的了。
“老十!”四阿哥到底比十阿哥要稳重,听他说话有些失分寸,就又喝了一声。
讷敏拿眼一扫,屋子里的下人会意的俱悄声退下,她则又开口说道,“十弟这话,其实也未见得有错儿。”
四阿哥这回改瞪讷敏了,“你别总纵着他。”
“不是我纵着十弟,”讷敏苦笑一下,“是爷没见着端亲王府的那个格格和那个世子,说实话,长到这么大,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四阿哥对一个宗室格格的闰名被传开来的事儿当然也是不可能喜欢的,再看到讷敏这样,眉就皱得更紧了,“什么样?他们怎么了?”刚发了两问,他就又想到更主要的问题了,“嗯,先不说这个,你先说说,汗阿玛最后是决定把端亲王世子和那个格格放到何处了?”
讷敏又苦笑一下,“他塔喇将军不是恳请奉养了嘛。”
“什么?”十阿哥的声儿又大了,“汗阿玛准了?”
四阿哥这回没制止十阿哥,也看向讷敏,等着她的回答。
讷敏未开口之前,先吁出一口气,以期能让积在中的块磊少上几分,“汗阿玛将他塔喇将军的恳请说了,问世子和格格的意思,世子说,他们一路上和努达海都熟了,能去他家,是最高兴的,格格说,那是他们姐弟二人,求之不得的事。”
“这叫什么话?”十阿哥之前是不屑,现在则是带着怒气了,“难道在他们心里,亲王府还不如一个将军的宅第了?”
四阿哥的脸也沉了,以讷敏说道,“你刚才说,没见过他们这样的,那他们是怎样的?”
讷敏就将那姐弟俩身着素服,在宁寿里哭哭啼啼,并伏在皇太后的膝头上痛哭等等情景说了出来,听得四阿哥的脸越发黑,十阿哥的脸更加红,五格也是皱紧了眉。
“四哥你听听,”等讷敏说完,十阿哥就再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气哼哼的说道,“你听听,这象话嘛,这等作派,哪里象是一个宗室的格格,亏得她还姓爱新觉罗,也不知道那个端亲王是怎么教儿女的?”
“十弟,”四阿哥虽然也是一腔的不满,但还是注意提醒着十阿哥,“端亲王一家是为国殉难的,你说话很该注意些。”
“好,我知道了,”十阿哥点头应了,想起那姐弟俩,气儿却还是不顺,“可那个格格”
“你也知道那是个格格,”四阿哥打断十阿哥的话道,“她将来是要嫁出去的,对端亲王的优抚,主要还在他的世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