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没时间悲伤了,所以我很羡慕你,阿姨陪了你那么多年,对你们那么好。”
周朝阳吸了吸鼻子:“以前我就觉得我妈好严厉,不许我得跟男孩子疯疯癫癫去玩,也不许我晚上八点以后出门,我要是去河里游泳,她也会拿着树枝追我好远。你很难想象,像我妈那么温柔的人,拿着树枝追我的样子吧?”
“我又淘气,经常一身伤得回来,我妈边红着眼给我擦药,边絮絮叨叨地数落我,事后还会偷偷给我煮个鸡蛋补补。要是他们食堂改善伙食,做糖包子了,她就会把糖包子拿回来给我和我姐吃。”
“我爸那时候经常不在家,就有人欺负我妈带四个孩子,那些淘气的比我们大一些的孩子,就会在半路拦着我们,问我们要吃的要粮票。”
“周陆明会怂地让我们把粮票给人家,我姐只会吓得哭,只有我和二哥,我们打死也不给,和对方拼命打,对方人多,我们肯定吃亏啊,我和我二哥被打的鼻青脸肿,我妈知道后,领着我们一家一家去讲道理。”
“开始时,对方家长态度蛮横,觉得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没必要那么认真,我妈并不答应,很严厉地跟对方说,如果你们不管,我的孩子再受欺负,那我一定会用我的办法去解决这件事。”
“可能是因为我妈当时语气特别坚定,对方父母说话就有些软,说会回去教育孩子。我妈回来后把家里仅有的肉票拿去换了肉,给我们包了一顿肉饺子吃,跟我和二哥分得最多,还说以后要是有人欺负,哥哥就要负责保护妹妹,还说我和我姐,如果有人欺负,就往死里打对方,出了人命她来管。”
周朝阳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我妈真的特别特别好。”
慕小晚伸手抱着周朝阳,红着眼默默陪着她。
再难过,日子还要过。
第二天,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大家该忙什么继续忙什么。
只是早饭气氛格外安静,不会再像往常一样,会有钟文清笑眯眯喊着孩子们小心别烫着,喊着盛安宁赶紧洗脸吃饭,出门时叮嘱路上小心。
周南光喝了小半碗稀粥,实在咽不下,起身出屋,漫无目的走着。
盛安宁让周时勋去上班,她请的丧假还有几天,可以在家看着孩子。
也催着慕小晚去学校,她和周朝阳在家就行。
吃了早饭,周时勋和慕小晚离开后,盛安宁看着三个孩子吃了饭,洗了脸哄着他们在屋里玩积木,她跟周红云,周朝阳一起收拾钟文清的遗物。
卧室里的东西,肯定有周南光收拾,书房和库房还有一些。
衣服要收拾出来,选个时间烧掉,还有一些钟文清喜欢的书籍,到时候一起烧掉。
盛安宁把钟文清生前喜欢的书全部收起来放在纸箱里,又去整理书柜最上面一层,还有一个红木小箱子,看着就有些年头,上面还有个精致的小锁锁着。
盛安宁很小心地把箱子抱下来,看着周红云:“这个里面是什么?”
周红云看着呀了一声:“这是你妈当初准备留给北倾的嫁妆,只是北倾后来做了很多事情,这个箱子也就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