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洁此时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这几天是躲藏在一户聋哑人夫妇家中,给了他们些钱,在他们家凑合着挤住了些日子。
她身上还有不少钱,生活不愁问题,纵然被秦方泽摆了一道只敲诈到一千块真币,也足够她生活好长一段时间了。唯一急缺的是因粉,消耗完自己身上最后一点外,这才铤而走险出去找人购买,可依旧只有五天的量,这远远不够她的需求。
而且,东躲西藏这么长的日子,她真的累了,这样活得不如一只老鼠自在的日子,她也真的过腻了。
突然间,她想放弃逃跑了,想就此停手,就这样过最后几天安静的日子。
第二天,天边刚出现一丝丝亮光,又蛰伏了一晚的何雪洁趁着大家都还熟睡中出门去买早餐了,她在附近的路口买了一大包馒头,随意在路边摊买了些菜,顺便买了几份京都有名的报纸。
她回到聋哑人家里时,他们都还没起来,她独自坐在黑漆漆的堂屋里吃早餐,顺便看最新的报纸。当看到京都晨报背面刊登的一则关于柯家孙子柯奕身体恢复最新的消息时,她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
“那一刀都没要了你的命,你的命可真硬。”何雪洁双手握爪,将崭新的报纸揉成一团砸在了地上。
此时她的头脑又被愤怒占据了,丝毫没多想柯奕一个寻常人的消息会再度登报的原因,她本就已经快到了绝望的境地,对死亡都好似不再害怕了,当初选择对柯奕下手就是为拉个人陪葬,可他被重伤了头部和心脏都没死,如今柯家还请了国外的专家医生过来,这肯定能治好了。
她机关算尽,克制住心里的恐惧与害怕,只为报仇,只为给自己讨点公道,可还是要功亏一篑了,她不甘心啊。
三天后,柳夕雾一大早起来给柯奕换上宽松柔软的衣服裤子,如今五月份天气还有点凉爽,她给他在外边加了件薄薄的夹克,等柯志杰到了后,由他背着送上车里。
夏少凡也带着葛军过去了,柳佩芸送他们到门口,忧心叮嘱“少凡,夕雾,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格外小心。”
“嗯。妈妈,您放心吧,在家里等我们的好消息。”柳夕雾一手揽着柯奕靠在自己肩上,一手朝她挥手。
等车子启动出发后,在前头开车的柯志杰叮嘱儿媳妇“夕雾,小奕这边稍后会安排人严密防守在身边,不会让何雪洁靠近半步,稍后靠你去吸引对方现身,易暇和高琪都会跟在安全位置。”
“嗯。”柳夕雾此时一点都不害怕,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单单是何雪洁一人,她手上也只有匕首这样的武器,她还真不担心。
柯志杰透过车子的后视镜看了一眼昏迷不醒且越发消瘦的儿子,心里酸痛,又问道“小奕这两天有什么好的转变迹象吗?”
“头部和背部的伤口基本上愈合了,其他没有多大变化。”他目前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也不会吞咽东西,都是靠吊营养针和鼻饲补充喂服些富含营养的流食汤水。
他们说话间很快就到了医院,昨天半夜时分抵达京都的柯璐已陪着外国专家史密斯先生在医院等候,等他们一到,她红肿着双眼立即奔了过来,看到堂弟这副消瘦无知觉的模样,她心酸得一塌糊涂。
柯志杰过来背着儿子进医院病房,其他人在柯璐的介绍下与史密斯先生礼貌交谈着,等相互认识过后,两国医生以及钟大夫才开始给柯奕检查身体。
柯奕出院回家住了五天时间,钟大夫只把脉就确定道“他的情况好了很多,比五天前出院的时候好多了,家属照顾得特别好,照这样下去应该不用多久就能醒来。”
一得到钟大夫这话,大家全都欣喜了起来。
史密斯先生听不懂他的话,不过柯璐在旁边给他翻译,也顺道讲述华夏中医的神秘强大之处。他对中医这把脉的功夫半信半疑,总觉得有点玄乎,拿过之前西医团队的统计资料阅看,随后拿出从国外带过来的先进医疗设备给柯奕进行检查。
一系列的检查过后,史密斯先生也确定他如今的情况比之前记载的伤情有了很大的好转。他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觉得他这恢复速度有点异于常人,还细细询问了所有的用药,连中医用药都详细询问过,最后他只能将这功劳归咎于博大精深的中医,从此也对中医起了浓厚的兴趣。
所有医生都确定他恢复得很好,神经修复尤为快速,只要继续保持下去,说不定十天半个月就能苏醒,这样也就不会转变成植物人。
得到这样的结果,柳夕雾差点喜极而泣,坐在病床前紧紧的握着柯奕的手。她就知道他的求生意志很强的,灵泉水的效果是绝佳的,她就知道他们的幸福日子还在后头。
柯正怀和柯志杰父子俩也很高兴,满腔喜悦都溢于言表,听到医生们集体确定的好消息,这近一个月压在胸口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
等史密斯先生和钟大夫等医生给柯奕详细检查,再度制定好辅助治疗方案后,柯正怀陪同他们离开,医院这边剩下的事情就交由儿子来处理了。
能请到史密斯先生来国,夏少凡也托了很多关系,这次他自然也要前去招待对方,在离开前还来特意叮嘱女儿“夕雾,爸爸去陪史密斯先生了,你在医院这边要格外注意安全,察觉到丝毫不对劲就立即喊人,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您放心吧。”她知道高琪和易暇都在附近保护她,柯家还调了好些身手好的人伪装成医生和病人藏在医院里,就只等着今日何雪洁跳进来了。
夏少凡从包里掏出一把很精巧的小匕首塞到她手里,这是他前几天特意找葛军帮忙买到的,“随时带在身上,防身用。”
“好。”对于他这份细心,柳夕雾有些许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