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炀抱着颗篮球边从操场大门口走来,边隔着老远就大声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盛瑄自己也是一愣,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操场,还在操场上待了这么长时间。
“我就是来走走。”他停了一会儿,又问:“你呢?”
“约展炎出来打球,他还没来。”楚炀走到了萧盛瑄跟前,仔细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轻声问:“你该不会,从今天考完试到现在就没回去过吧?”
萧盛瑄沉默不答,过了半晌,才缓缓说:“现在要回去了。”
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放在了楚炀的手掌心上,“我的山地车,我不想要了,送给你了,你要是也不要,就扔了吧。”
还没等楚炀反应过来,他就双手插兜里,转身快速地便往门口走去。
“哎!萧盛瑄!”
楚炀从他背后喊他,他转过身来,用力挥着手,笑着说:“楚炀,再见!”
楚炀不知道这个再见是什么意思,便也只是挥手跟他道了别。
萧盛瑄走后,楚炀一个人投了两个篮球,没过三分钟,展炎就来了。
他叫展炎陪他打一场,但实际上这场篮球他也是打得有心无力的。打不到十分钟,楚炀就喘着气儿说不打了,走去草坪上直接躺了下去。
展炎走过去说:“赶紧起来,天这么冷,待会要着凉了。”
经展炎凉番催促,楚炀这才坐了起来。
他抬头望着夜空下的展炎,那张此间绝色的脸总是叫楚炀看到挪不开眼。
“展炎,你以后是不是会去部队?”
这个他明明觉得不必去在意的问题,却在心中堆积了那么多愁与闷,憋了这么久,终究还是问出了口。问完这个问题后,楚炀心里揪揪的,自己明明知道一切答案。
虽说参军了照样可以跟外界的人常联系,可这一面墙就能彻底将他们隔出两条路。回头他又被人骗去做些肮脏勾当,又死在他枪下,一条分叉的路,便只有于此再交叉过一次罢了,今生到底是又这么走了一遭。
这个问题,展炎也不是没考虑过。
他的人生一直到二十五岁之前,都是被安排好了的。由于从小教育环境造成的原因,他不厌恶、不排斥被安排好了的那段路,因此便照着那段路去走。无论是对于家庭还是对于自己来说,他都觉得应该这么去走。
可是这被规划好了的人生,出现了楚炀这个意料之外的因素,一切想法就都变了。
从他的双眼紧跟着楚炀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的步子会跟在他旁边,离不开他。
空气一时间沉默,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风让楚炀鼻头一凉,一时恍惚,忘记了自己刚才是否说过话。
展炎坐到了楚炀的身边,无言地拉住了他发凉的手,在把自己掌心的温暖渡给他的同时,望着他回答道:“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到底是明白楚炀。自从听过谢疏的那几段经历后,他就知道,楚炀也想成为谢疏那样的人。有一份自己的收入,有空就去四处游历,去支教,去灾困地区当志愿者,去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让自己的人生发光发热。
他也想着,楚炀去哪个城市,他就跟着去哪个城市,楚炀在哪个地方落脚,他就在哪个地方落脚。因为再没有哪个人,能让他这段工整的人生中,出现一点不同。
楚炀看着他的双眼,听着他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