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后,闻骥打算在开学前,带钟晓禹回家一趟。钟晓禹知道以后非常紧张,赶紧捉着闻骥恶补闻家所有人的名字和关系。
闻骥将闻家人的名字都写了下来,画了一张简易的关系图,钟晓禹图不离手,就连吃饭或上厕所时都在默记,和高考时的认真有得拼。
到了年初五这天,闻骥一早便带着钟晓禹出门,驾车前往闻家在s市郊区的宅邸。钟晓禹坐在副驾驶座上,两手交握,神色僵硬得很。
“别紧张,今天应该只会见到我父亲和爷爷。”闻骥瞥见他的神色,开口安慰道。
闻骥的安慰却没有多大的效果,钟晓禹还是很紧张,直到他们抵达了目的地,准备下车时,钟晓禹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
闻家的宅邸在s市郊区的一个别墅区里,别墅区里头住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因此别墅区门口警卫森严,而闻家的别墅大门口,还有人站在两旁守卫着。
钟晓禹望着眼前的别墅,暗自深呼吸了几次,别墅庭院的大门打开后,闻骥的座车还没进入,已经有几个佣人从别墅里出来,等在了一旁。
闻骥将车子停好后,佣人赶紧上前替他们打开车门,其中一个年约六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不同于佣人制服的黑西装,接过闻骥递给他的车钥匙。
钟晓禹暗中打量了一番周遭环境,发现除了门口的警卫之外,别墅的庭院里头,也有人警卫着,看来闻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了,手上的势力还是不少的。
“小少爷,你终于回来了,闻老和老爷可是念叨很久了。”男子对闻骥开口说道。
“嗯,平日多亏有你,辛苦了。”闻骥淡淡的说道,然后转头对钟晓禹介绍,“这位是闻伯,跟着爷爷很多年了,你喊他一声闻伯就行了。”
“闻伯。”钟晓禹乖巧的打了声招呼,闻伯呵呵笑道:“这孩子真乖,是小少爷的朋友吗?长得挺好,很有精神。”
“爷爷和父亲在吗?”闻骥开口问道,闻伯赶紧点点头,“都在呢。”闻骥点点头,带着钟晓禹便进了别墅,闻伯则指挥着佣人帮闻骥停车。
一踏进玄关,钟晓禹便有一种踏进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别墅的外观看起来简单大方,里头也是低调的很,但是却盖不住高贵奢华的气息。
钟晓禹简直是不晓得手脚该往哪里摆,只能木然的跟着闻骥走进客厅,看着眼前比闻骥公寓整个面积还大的客厅,心里又是一阵惊奇。
对自己的大惊小怪唾弃一番后,钟晓禹故做淡定的在沙发上坐下,很快的就有佣人端来茶水和点心,还没等闻骥开口,一道响亮的嗓音便响起了。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一个听起来上了年纪,却仍然中气十足的声音吼道。
“爷爷,新年快乐。”闻骥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几分,站起身来说道。
钟晓禹赶紧跟着站起身,紧张的望着走进客厅的老人。老人家看起来大约七十左右,面色红润,看起来保养的还不错。
“哼。”老人家冷哼一声,拄着一根拐杖,慢慢的走了过来。看见钟晓禹的时候,只是脚步顿了顿,便继续走到专属的位子上坐下,闻骥见状,拉着钟晓禹也一起坐下。
“说吧,让你在外面逗留这么久的原因是什么?”老爷子坐定后,开口问道。
“爷爷,晚一点我再告诉你。”闻骥淡淡的说道,眼神扫过陪在闻老爷子身旁的佣人。
“什么事这样神秘?有话就说,吞吞吐吐成何体统。”闻老爷子眉一瞪,气势十足的喝道。
“爸,您别太心急了,小骥才刚回来呢,您也让他喘口气啊。”闻骥还没开口,便有一道温和的嗓音插了进来,然后又有一个中年男子走进客厅。
“爸。”闻骥对着来人点点头,钟晓禹这才知道,走进来的人就是闻骥的父亲,闻河,同时也是他的二叔。
“哼,小朋友,闻骥过年就是跟你在一起?”闻老爷子话锋一转,突然对钟晓禹问道。
“是的。”钟晓禹赶忙回答,有些忐忑不安的望着闻老爷子。
闻老爷子默不作声的望着钟晓禹,把他重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之后,眼神和缓许多,淡淡的开口说道:“晚一点带他到书房来。”说完自顾自的起身离开了客厅。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钟晓禹摸不着头绪,不过一旁的闻骥却听懂了,爷爷是在和他说话。看来晓禹第一关过了,爷爷应该是从晓禹身上找到了和大伯的相似之处,所以初步相信了。
接下来只要他提出有力的左证,证明晓禹就是大伯的独生子,想必爷爷就会认下晓禹。只不过他摸不准爷爷身边的佣人是谁的人,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得找个佣人不在爷爷身边的时候,再带晓禹去见爷爷。
“小骥,你哥说你被事情绊住了,什么大事让你走不开身,连过年都无法回家?”闻河等到闻老爷子离开后,才略带责备的问道。
“关于大伯的事,爸你别担心,我有分寸。”虽然客厅没有外人,但是闻骥非常谨慎,什么话也不想多说。
闻河知道小儿子的个性,若是闻骥不想开口,硬逼他也没用,因此他只得放弃追问,转而观察起坐在一旁的钟晓禹。
“你是小骥的同学?”闻河问道。
“不是,我是师兄的师弟。”钟晓禹摇摇头,拘谨的说道。
“叫什么名字?”闻河笑着问道,态度亲和让人不会觉得不舒服。
“我叫钟晓禹。”钟晓禹吶吶的开口,一点也没有正在被盘问的自觉。
“钟?”闻河对这个姓很敏感,开口问道:“你父亲是钟尧吗?”
“不是。”钟晓禹摇摇头,闻河便不再多问,以为是自己多想了,毕竟姓钟的人何其多;只是他却没想到,钟尧虽然不是钟晓禹的父亲,却是钟晓禹的舅舅。
闻骥坐在一旁默不出声,虽然他带晓禹回家了,却没打算这样快公开对方的身分。得等到过了爷爷那一关再说,爷爷没有首肯之前,他不会泄漏任何消息。
闻河陪着他们在客厅坐了一会,便因为有事出门去了,等到客厅只剩下钟晓禹和闻骥两人,钟晓禹才呼出一口气,低声说道:“爷爷好严肃的样子。”
“爷爷以前是当兵的,看起来是严肃凶恶了点,不过人很好,你不用担心。”闻骥低声说道,钟晓禹又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开口问道:“刚才爷爷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爷爷让我晚一点带你去书房见他。”闻骥轻声说道,钟晓禹听了顿时一惊,险些从沙发上跳起来,“他知道了?!”
不怪他这么想,毕竟他现在只是闻骥的师弟,爷爷若是不知道他的身世,怎么会特地指名要见他?
“嗯,虽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想爷爷应该是有些相信了。”闻骥猜测道。
钟晓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点,虽然还是很紧张,不过听说了爷爷相信自己的身世之后,让他的心理安定了不少。
他也知道,想要进闻家的大门,若是没有得到爷爷的承认,那是不可能的。
☆、第二十章觉悟
闻河离开后,闻骥带着钟晓禹回到自己的房间。自从上了大学之后,他便很少回到家里,大部分都是住在学校旁边小区的公寓里。
闻骥并没有打算留下来过夜,所以没有让佣人替钟晓禹安排房间。闻家的别墅很大,一楼除了有客厅、餐厅,厨房之外,还有几间客房。
二楼则是老爷子和闻河的书房,原本老爷子的卧房在三楼,可是因为年岁大了,膝盖的关节不好,所以老爷子的卧房搬到了二楼,就在书房的旁边。
三楼则是闻河夫妇的卧房,以及闻河四个子女的房间。不过四个孩子中,只有闻骁和闻筱舒住在家里,闻骏住在军中,闻骥则住在学校附近。
钟晓禹跟着闻骥来到房间,房间的风格和闻骥本人的个性很像,简单、低调,色彩则是给人有些冷硬的感觉。
房间很宽敞,有一套小沙发,还有一张书桌和一个大衣柜,书桌旁摆了两个书柜,书柜里满满的都是书。房间的另一面墙上还有一道门,钟晓禹猜测应该是卫生间。
打量完房间后,他走到沙发坐下,闻骥关上房门,走到另一张单人沙发坐下。两人沉默一会后,就有佣人来敲门,说是老爷子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们了。
闻骥闻言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我自己去见爷爷,你在这里等我吧。”
“我不用一起去吗?”钟晓禹很惊讶,不晓得闻骥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再说爷爷刚才指名了要见自己,不出现似乎不太好。
两人还在商议着,房门突然被推了开来,闻骥冷着脸抬眼望过去,顿了顿,站起身来打招呼,“母亲。”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人,脸上的妆容精致,身上的衣着得体,透着一股雍容华贵,只是表情却显得很冷淡。
“什么时候回来的?”妇人开口问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钟晓禹觉得对方的嗓音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妇人是闻骥的母亲,那么也就是他的二婶婶,可是二婶婶和闻骥的母子关系,似乎不太好。
“今天刚到。”闻骥淡淡的开口说道,妇人柳眉一皱,沉着脸说道:“在外面野了心不说,回来后还要父亲三催四请,象话吗?”
闻骥听了面色不改,倒是钟晓禹有些皱眉,当着客人的面,二婶婶这样直接责备闻骥,不是太不给他脸了?
“我正要去见爷爷,母亲若还有话要说,等我回来再说吧。”闻骥见妇人还想说什么,出声打断她,妇人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却也不再开口。
因为母亲突然出现,所以打断了闻骥和钟晓禹的商议,对于钟晓禹是否一同前去书房,两人还没有达成共识。此时钟晓禹听闻骥说要去书房,便也赶紧站起身来跟在闻骥身后。
他跟着闻骥走向门口,对着妇人点头打招呼,“伯母你好。”妇人只是瞥了他一眼,一点反应也没有,钟晓禹也不介意,径自走了开来。
谁知他和妇人擦身而过时,就听妇人一声冷哼,“哼,尽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也不怕脏了闻家的地方。”
钟晓禹脚步一顿,有些不解二婶婶对他的敌意,这时眼角余光扫到站在楼梯转角处的人影,心下顿时了然,看来闻筱舒没少在二婶婶面前诋毁他。
闻骥自然也听见母亲这一番话,他立刻停下脚步,转头冷声说道:“晓禹是我的师弟,与其花力气排斥他,不如先去担心傅健仁和筱舒的关系吧。”
聪明如闻骥,自然也知道母亲对钟晓禹反感的原因,肯定是闻筱舒被傅健仁洗脑了,然后回来对母亲胡说八道一通。
“伯母,我会不会脏了闻家的地方还不确定,但是和傅健仁走在一起,您女儿会脏了名声,这是肯定的。”钟晓禹面带笑容,淡淡的说道。
对于和傅建仁搀和在一起的人,他完全没有好感,不管对方是不是他的二婶婶或是堂妹,只要和那个贱人沾上了边,就够让他恶心的了。
况且只听了傅健仁的片面之词,就对他产生误解,甚至口出恶言,闻筱舒是这样,二婶婶也是这样,他该说两人果然是母女吗?
他可没忘记,当初在超市里,闻筱舒一脸厌恶,指着自己鼻子诅咒着,呵呵,他会不会得到报应还难说,但是他绝对不会让傅健仁好过!
二婶婶和这个堂妹,就当他们无缘吧,以后她们不要再来招惹他,他也不会为难对方。但若是再这样是非不分,一被人挑拨就跳到自己跟前蹦跶的话,他不介意拿她们开刀练手。
重活了一次,他已经不像以前容易心软,因为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他用自已的生命,学会了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前一段时间和闻骥窝在公寓的小天地里,让自己短暂的忘记了藏在心里深处的苦痛。可是如今他既然走进了闻家,那么他该得的,他会堂堂正正的握在手里。
或许现在的他还不够能力,但是他会学,也肯努力学,他要将傅健仁和陆言狠狠踩在脚底。还有远在老家的外公外婆,他要让他们刮目相看。
他知道外公和外婆一直不喜欢他,认为因为他的关系,所以钟家才会没落了。所以除了报仇之外,他还想争这一口气,让两个老人家不敢再看轻他。
闻骥的回避,其实也算是狠狠打醒了他。他惊觉自己差一点重蹈覆辙,走上以前的老路,心里也是惊惶不已;他不想继续依附在任何人身上,不管那个人是好还是坏,他都不想再丢失自己。
上辈子就是因为生活的重心只有傅健仁,才会因为对方的抛弃,就让他遭受重大的打击;还因为他的眼瞎,赔上了毕生的心血和性命。
所以闻骥疏远他的那几天,他也想通了,闻骥这样做对两个人都好,心里谅解的同时,却是涌现更多的心酸和心动。
闻骥是真的为他着想,考虑过未来了,才会选择回避两人都已经心动的事实。闻骥自己都还是个大学生而已,就算他再有能耐,在其他闻家人的眼里,可能只是小打小闹。
而他自己更不用说了,都还没得到爷爷的承认,连闻家人都算不上。要能力没能力,要身分没身分,如何替自己争取想要的幸福和未来?更遑论要靠自己的力量,报复傅健仁和陆言。
所以他若是不争气一些,就太对不起老天给他重活一次的机会,也辜负了闻骥的苦心。打定主意之后,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起来,因为进了闻家的大门,一切都需要靠自己。
只是虽然有了这样的认知,但是完全不同的生活环境,和明显差距很大的社会阶层,都还是让他紧张不已。毕竟他上辈子只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现在突然跻身权贵圈,实在需要适应的时间。……
闻骥的母亲听见钟晓禹暗讽的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没有想到闻骥带回来的这个男孩,嘴巴这样厉害。在她的眼中,钟晓禹只是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大男孩,被她稍微恐吓几句,应该就会听话了。
而且听女儿说,这个男孩还颇为势利眼,前后搭上不少有钱人,都是勾上手玩一玩就把人甩了,人品非常恶劣。她最看不起的,就是像钟晓禹这样利用自身的好容貌,勾引有钱人的贱种。
可是没想到,对方被她辱骂了,还可以带着一脸笑容,甚至将她的话漂亮的回击回来,让她根本反击不了。
傅建仁是个什么德性,她身为闻夫人,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对方的烂名声在上流圈子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因此她只能铁青着脸,被钟晓禹堵得无话可说,站在原地狠瞪着对方。
“母亲,爷爷想见晓禹,我们先过去了。”闻骥站在一旁,本想替钟晓禹辩驳几句,没想到对方自己处理得很好,欣慰的同时,也不忘再补上一记。
闻夫人听说老爷子要见钟晓禹,神色闪过一丝惊讶,还没等她开口询问,闻骥已经带着钟晓禹走向二楼书房。
不只闻夫人惊讶,闻筱舒也非常吃惊,钟晓禹何德何能,能够让爷爷见他?母女两个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头隐隐有一股不安。
另一边,钟晓禹跟在闻骥身后,踌躇一会后,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对伯母的态度不太好。”闻骥眼神闪过一丝温情,淡淡的开口,“没关系,你做得很对。”
钟晓禹皱了皱眉,有些犹豫,不晓得该不该问出口,闻骥似乎察觉了他的想法,轻声开口说道:“她是闻夫人,是我父亲的第二任太太。”
话语刚落,两人刚好到了书房门口,钟晓禹只得将到口的疑问又吞了回去,在心里暗想着,闻骥那句话的意思是不是代表,他并非闻夫人亲生的?
☆、第二十一章考验
闻骥站在书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闻老爷子洪量的嗓音响起,“进来。”闻骥带着钟晓禹走进书房。
闻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紧盯着钟晓禹。钟晓禹被对方这样露骨的打量,心里忍不住微微一颤。
闻老爷子不愧是在军中待久了的人,脸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严肃,眼神也带着震慑人的威严。他见钟晓禹虽然有些瑟缩,但还是勇敢的迎向自己的眼神,在心里勉强点了点头。
“坐。”老爷子沉声说道,闻骥和钟晓禹一人选中一张单人沙发,拘谨的坐了下来。
一旁侍候老爷子的佣人,替两人倒了一杯茶,又替老爷子将背后的靠垫调整了一下,再将空的茶壶注满水,才退出了书房。
闻骥暗中观察着对方,直到对方离开了书房,才收回注意力。老爷子等到书房只剩下他们三人了,才开口说道:“闻骥,你来说。”
“是,爷爷。”闻骥清了清喉咙,开始说起他是如何找到钟晓禹,又是如何查清钟晓禹的身世,连他和钟老的谈判,都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钟晓禹坐在一旁,这才知道打从自己进入s大开始,闻骥就开始暗中注意自己了。同时他也知道,若不是自己和傅健仁彻底划清界线,闻骥会不会承认自己这个堂弟,还很难说。
闻老爷子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开口对钟晓禹问道:“你曾经听你母亲提起过闻家吗?”
“没有。”钟晓禹摇摇头,老爷子眼神闪过一丝晦涩,对于钟彤这个媳妇,他的心里不是没有怨恨;毕竟若不是钟彤抱着小孩离开,闻清也不会为了拦下钟彤,在雨天飙快车而失事。
所以对老爷子来说,钟彤等于间接害死了闻清。
因此他对于钟彤的孩子,感觉有些复杂,按理来说,钟晓禹也是闻清的儿子,但是他的心里,就是感觉和这个孩子不亲。
或许是因为钟晓禹从小就被带离开了闻家,而且还是养在了钟彤身边,让老爷子不免有些迁怒和误解。虽然对方看起来是个好的,可是老爷子还是有些不满意。
钟晓禹感觉得到,老爷子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善,原先的审视变了味,眼神锐利的几乎想在他身上穿出个洞来。
他顶着老爷子的视线,挺直背脊坐在原位,虽然不晓得对方的怒意从何而来,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低头,不能回避对方的视线。
过了一会后,老爷子才收回视线,淡淡的说道:“还算有胆量,但是光有胆量可不行,闻家不是个靠胆量便可以站得住脚的地方。”
钟晓禹一愣,老爷子这是承认他了?他不自觉的望向闻骥,就见闻骥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他马上福至心灵的说道:“谢谢爷爷的教导。”
“哼。”老爷子冷哼一声,装作没看见闻骥的提示。钟晓禹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他算是过了第一关了吧?
“旁的我也不多说,进了闻家之后,你的一切行为举止,就代表着闻家。”老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管你以前住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进了闻家之后,就得过闻家的生活。”
“是的,爷爷。”钟晓禹一板一眼的回答,老爷子以前带兵习惯了,听见这样明显服从的回答,心里对钟晓禹的不悦顿时少了几分。
“行了,我会替你请个老师,一切规矩都要重头学起。”老爷子没把话说全了,在他心里,钟家到底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当年若不是闻清喜欢,指名要钟彤,再加上某些原因,钟彤要嫁进闻家简直是痴人说梦。
在他看来,钟晓禹跟着钟彤,哪能学得好?钟彤的规矩和礼仪就让他看不上眼了,何况是从来没接触过上流圈子的钟晓禹。
而且他听闻骥说,钟老夫妇和钟彤带着钟晓禹,躲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子里,生活在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替钟晓禹打下好基础。
或许钟彤不愿意让钟晓禹回到闻家,但是闻骥和钟老谈判时,对方可是拿着钟晓禹当筹码,直接对着闻骥狮子大开口。
闻骥刚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深知闻骥秉性的闻老爷子,怎么可能听不出闻骥的话中有话;闻骥之所以不愿意说的太白,肯定是因为顾虑着钟晓禹就在一旁。
为此,闻老爷子就更看不上钟家了。不过钟晓禹再怎么说,体内也流着闻家的血,他不可能放任对方落在钟家的手里。
接着闻老爷子又问了一些钟晓禹过去的事,得知钟彤也是死于车祸之后,心里闪过一丝平衡,觉得这都是天意。
钟晓禹和爷爷谈话时,闻骥只是坐在一旁没有开口,他让钟晓禹自己应付爷爷的提问,看着钟晓禹从一开始的拘谨到后来的侃侃而谈,闻骥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等到闻老爷子终于满意之后,也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老爷子淡淡的开口,“吃完饭你们先回去吧,晓禹回家的事我会再安排。”
“嗯。”闻骥也是这样打算的,因此和爷爷吃完饭后,便带着钟晓禹离开闻家了。不过离开之前,他把钟晓禹留在房间里,自己和爷爷关在书房里,说了半小时的话。
回到公寓之后,钟晓禹累得瘫在了沙发上,感觉肚子还是饿得不行。和爷爷一起吃饭,压力好大,根本不可能吃得尽兴。而且爷爷一双眼睛和探照灯似的,紧盯着他,让他手脚都不晓得该怎么摆。
最后只得硬着头皮,拿起以前学过的餐桌礼仪应付过去。幸好爷爷虽然不满意,却也没有再刁难,只是回到家放松下来,没吃饱的肚子便开始抗议了。
钟晓禹正想开口问闻骥,要不要吃点东西时,门铃便响了。他慢吞吞的爬起身来,走到门口一看,竟然是闻筱舒。
他有些讶异的开了门,闻筱舒见到是他,脸色也不好看,冷声说道:“我找我三哥。”钟晓禹侧了侧身子,让对方进门。
闻骥从房里走了出来,看见闻筱舒来了,也没有其他表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闻筱舒吃不准闻骥的态度,只得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三哥,我有事问你,有地方可以说话吗?”
闻骥瞥了她一眼,将她带进书房。一进入书房后,闻筱舒便赶紧开口问道:“三哥,听说大伯的儿子找到了,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闻骥走到书桌后坐下,淡淡的问道。
“……我听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在闻家的地位。”闻筱舒沉默一瞬,开口说道。
“父亲的地位怎么了?”闻骥故作不知的问道。
“三哥!爷爷有多看重大伯,别说你没听说过,若是大伯的儿子回来了……你一点也不担心吗?”闻筱舒有些焦急的低吼着。
“我需要担心什么?”闻骥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原本情绪有些激动的闻筱舒,被他这一眼冻得透心凉,瞬间就萎了。
闻骥眼神闪过一丝厌恶,冷淡的说道:“我不管是谁告诉你,大伯的儿子已经找到了,也不管是谁让你来找我的,你得知道,你是姓闻。”
闻筱舒浑身轻轻一颤,眼神有些闪躲,闻骥没有把话说得太明,闻筱舒也不敢再待下来,匆匆的又离开了闻骥家。
“她来做什么?”闻筱舒走了之后,钟晓禹来到闻骥的书房,开口问道。
“闻夫人想要探探你的身份。”闻骥温声答道。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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