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因这档子事儿,闹了嫌隙,孙大娘一家子竟是连晓月一家都不搭理了,尤其这几天,出来进去的收拾房子,碰上了,这边儿打招呼,孙家理都不理,只当没看见,弄得关系很僵。

昨儿晚上晓月还听见老娘发愁叹气,这叫什么事,这往后一个院住着,打头碰脸的,难道连句话都不说,邻居闹的跟陌生人似的,多别扭啊。

姥姥气道:“这孙婆子白活这么大岁数,真是越活越回去 ,连人事都不懂了,有能耐自己找单位要房去啊,没本事要房还不舍得掏钱买,怎么着,想空手套白狼啊,旧社会的资本家都不带这么明抢明夺的,要我说,你管她呢,不说话正好,省的找气。”

晓月听了这些还感叹,真没有事事如意的事,自己这重生一回,分家了,开外挂了,小舅买房了,自家也要买房,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顺心的事,都忘了也有不顺的。

这孙家的心态其实也不难理解,人都一样,别人的东西占久了,就会下意识当成自己的,等人家来要的时候,就舍不得还了,这是人性。

不过晓月倒不发愁,一是遇上孙家这样的,不说话不来往反倒更好,再有,不是还得买房呢吗,要真是住得不痛快,干脆搬到新买的房子去不就得了,干嘛非得找别扭。

晓月本想今儿寻个机会劝劝老娘,不想一回来就碰上了孙婆子从家里出来,而且瞧那脸酸不搭理人的老婆子今儿跟换了个人似的,那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晓月不想理会孙婆子,因为看见这孙婆子总会不由自主想起她奶奶那个老巫婆,听小茹姨说,这孙婆子也偏心,偏她家的老儿子,孙子也只疼老儿子生的那个,但孙家的老大老二却不是老爹这么老实的,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三两天就会打一伙,那老二媳妇尤其厉害,堵着婆婆门骂街,骂的甭提多难听了。

晓月琢磨,孙婆子给自家脸色看,估摸也是不想家丑外扬,虽说河沿路的老街坊没有不知道的,但终归隔着院墙,就算别人听了去,也没直接丢老脸。

晓月有时候挺不理解孙婆子这样的人,隔着院墙丢人跟直接丢人有什么差别,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不过,这才一天的功夫,怎么就变了,晓月躲在一颗槐树后,等着孙婆子走了,才进了院,一进来就问:“孙家来做什么,不是连话都不说吗,怎么今儿赶着上门了。”

小舅:“孙家是来商量卖房的?能不好说好道的吗?”

晓月一愣:“是想买我家那间房?那可不成。”

小舅低声道:“这拆迁的消息都知道了,谁卖啊,当我傻还是当你爸妈傻啊,是孙家闹起来了,听说昨儿晚上打成了热窑,孙老二家那个泼妇老婆,把能砸的都砸了,举着菜刀放出话来,要是不分家,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谁也甭想要命,这孙家老两口子敢不答应吗。”

这才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呢,孙婆子这种老婆子就得遇上混横不讲理的儿媳妇,才能镇得住,不过,既然不是买那就是卖了。

想到此,晓月惊喜的道:“难道是要卖房?”

小舅点头:“都分家了,不卖房怎么分,不过这孙家还真精,已经扫听了我买老付那个院子的价儿,比着老付家的价儿要两百六一平,这还不算,连她们住的那个临建房也要一块卖,那临建可没本,真亏她开得了口。”

晓月愣了愣:“这么说没买成?可惜了。”

小舅:“可惜什么,我这是策略,买东西哪有不讨价还价的,他家要多少给多少,真当咱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晓月不禁有些急:“万一孙家卖给别人怎么办?”

小舅笃定的道:“她家倒是想,也得有人买啊,河沿路这边儿什么行情,大家门清着呢,真要是这么好卖,老付那个独院能一万二便宜给我?做梦吧。”

晓月这才想起来,自己关心则乱,竟忘了这河沿路可不是后世寸土寸金的河景地段,如今还是臭气熏天,人人都恨不能绕道的臭河边儿。

忍不住道:“小舅真聪明。”

小舅一拍胸膛得意的道:“那是,我家晓晓都考年级第八了,我这当舅舅的总不能太丢人。”

第50章

独院子有希望

刘秀荣是厚道人,听了这话忙道:“这老两口子也不易,她家要卖,咱家要买,正相合,也省的再往别处找去,价儿差不多就行了,本来也没多少钱,我都替这老两口子发愁,卖了房,往后怎么办,房子可是根儿啊。”

小舅:“姐,您这可是瞎操心了,您甭看孙大娘咋咋呼呼的像多厉害似的,其实没用,孙家做主的还是孙老头儿,那老头儿别看平日里不念不语的,心眼多,主意正,姐想想这河沿路的房子大都是纺织厂分的,谁家有孙家房多,孙家有三个儿子算什么,那生了四个五个儿子的也有好几家呢,也没见一个儿子一间房啊,要不是老孙头天天去厂部坐着磨,他家至多就分两间。”

晓月不禁道:“但他把房子卖了,可就买不上三间房了,他儿子好说,有手有脚有力气,不愁挣不到钱,这老两口的年纪,要力气没力气,要能力也没能力,连间落脚的房子都没有,怎么过日子?”

小舅:“你这丫头还真随了我姐,怎么年纪不大,这么爱操心呢,谁说孙老头没能耐了,跟你说吧,那老头子能耐大着呢,他可是纺织厂的职工,虽说早就退休了,也是厂里的人,真没地儿住了,不是还有厂子吗,老两口子直接往厂部一搬,厂领导能不给解决?”

刘秀荣摇摇头:“你忘了,从去年年底国家就出政策,取缔了福利分房,不能分房了,厂里能怎么解决?”

小舅:“姐,国家是出了政策,可怎么也得适应些日子,没说咔一下就彻底取消的,再说这里头的弯弯绕多着呢,前几天,王庆那小子没房结婚,对象都要散了,一急之下,拿着一瓶安眠药去了厂长办公室,说不给解决房子,就喝安眠药,闹了一天,好几个领导一起上,好不容易才劝回去,没几天就分了房,这会儿正操持着收拾结婚呢。”

说着撇撇嘴:“不过,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算什么爷们,一间房能值几个钱,咱老爷们力气有的是,随便琢磨个买卖道儿挣钱还不容易,有了钱想买什么样的房没有,用得着这么舍脸丢人吗。”

晓月听明白了,合着孙家老两口子早就打算好了,准备讹间房,如今福利分房的政策国家已然取缔,房改政策正在逐步推行,晓月可是比谁都清楚,后世都是商品房,老百姓得真金白银的掏钱买,一套老破小都得上百万,更不消说那些黄金地段的房子了,若是再跨个重点学片,那真是天价儿了。

往往为了买一套房,得搭上一家三代的全部财产,还得苦哈哈的还贷款,福利分房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想都不敢想。

可这是后世,如今的房子却不值钱,因为九零年之前都是福利分房,只要上班有个正式工作,就可以申请住房,随着家庭人口的增加还可以申请换大的。

人都有劣根性,白给的都不当好的,反正没房子住就找单位申请呗,申请不下来就去闹,闹个几回单位领导顾及影响也就妥协了,闹一回吃到了甜头,自然还会去闹,哭闹的孩子有奶吃就是这个道理,老实巴交守着规矩的诸如老爹老娘这样的,根本不会去闹,所以也占不到额外的便宜,不仅如此,还一心替别人着想。

果然,老娘开口道:“你是有能耐挣的来,孙大爷孙大娘这么大岁数了,往哪儿挣房子去,不找单位解决难道睡马路啊,再说,人家能要来房子也是本事,跟咱家也没干系,咱既要买就照着外头的行市,该多少是多少,犯不着占人家便宜。”

刘正荣知道他姐的性子,便应了下来:“那成,等孙家再找来,就把这事儿说明白,等孙家这边儿谱了,我再去问问老赵,他家如今住着楼房,这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卖了呢。”

晓月真心佩服,她小舅这脑瓜就是灵,这一开口就说到点子上了,把孙家的三间买过来,再加上自家的,差一间就是独院了,这事儿真要办成了,便宜可占大了。

刘秀荣点了点头,反正这买房的事交给自己兄弟,他想怎么折腾都行,自己的亲兄弟有什么不放心的,便不再提买房的事,开始琢磨晚上是不是熬个鱼汤,如今丈夫跟正荣除了去厂里还得时不时去外头修车,都累瘦了,得好好补补,更何况晓晓快大考了,营养也得跟上才行。

想着便转身打算去厨房,却被女儿拦下了:“妈,明儿把您的自行车借给我好不好?”

刘秀荣疑惑的道:“你又不会骑,借车做什么?”

晓月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貌似自己上一辈子是考上中专之后,才学会骑自行车的,这也不能怪自己,而是没机会,家里是有两辆自行车,可老爹的是二八大梁车,又重又高,晓月试过一次,推着都费劲,更别提骑了,老娘倒是买了辆二六的坤车,却一直被厚脸皮的赵卫红占着,老娘上班都走着去,自己学车又不是什么正事,想都不用想。

后来中考的成绩下来,够上了中专的分数线,考虑到学校离的远,骑车方便,老爹才跟爷爷开口要钱买了一辆二手的,自己练了足足一个月才学会。

运动一直是晓月的短板,这大概跟性子有关,她比较懒,后世健身盛行,身边的同事除了自己之外都去办了健身房的年卡,天天往健身房跑,只有自己一下班就回家,往自己的小屋里一关,抱着手机电脑,刷抖音,聊微信,看小说,玩游戏,忙的不亦乐乎,至于健身还是算了吧,她可是看过女同事们在健身房的状态,浑身大汗,把自己累的跟头老牛似的,晓月实在没看出有什么乐趣,根本就是受罪。

话题远了,接着说骑车,总之这时的她的确应该不会骑车,但凡事总能变通一下吧,眼睛转了转,倒是想出个主意来:“那个,谁说我不会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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