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与西楚和亲一事,谢都督应当听说了吧。如果都督能设法成全,元柚公主与我孙儿的婚事,老夫日后定会全力支持谢都督。”谢词安手持香茗的手一顿,这不是一件简单的私事。涉及朝堂,他的警惕心又提了起来。
气氛顿时寂静下来,只听到茶炉煮茶的声音。
良久后,谢词安才慢声回道:“大人为何不再等等,皇上都没定下人选,结果未必就是大人想到那般。”
“老夫不敢去冒这个险,不怕都督笑话,老夫的孙儿听到这个消息后,已有两三日水米未进。”
郑泊礼与元柚公主的事,当年被传得沸沸扬扬,谢词安自是知道。
一时愕然,竟有些羡慕他,不管不顾对一个女子如此用心。
心中动容,也明白郑仆射为何要先叙旧情。
“郑大人,不该来找晚辈,你应该去找皇上要一份赐婚圣旨,以皇上对大人的看重应当不是难事吧。”
“皇后娘娘是我谢家的荣耀,晚辈如何能阻碍她。”
抽丝剥茧,郑仆射示弱下深藏的试探,谢词安怎会察觉不到,他直接挑明自己的态度。
“哈哈哈,不愧是你祖父看中的人。皇后娘娘是你谢家的荣耀,但不是你谢家唯一的指望。”
见谢词安神色一变,郑仆射继续说道:“谢家效忠的不是某一人,而是大齐。拥戴一个明君,才是你谢家的使命。”
陈州军是谢词安太爷爷所创,谢家推翻昏庸的君王,找回赵家族亲血脉拥立为新君,也就是孝正帝的曾祖父。
谢词安恼怒的同时,也有些意外,一贯谨言慎行的郑仆射敢大胆妄议起朝政来。
他正想阻止时,郑仆射已起身。
“今日之事,相信谢都督心中自有主张。老夫的私事,还望谢都督成全,老夫言尽于此,先行告辞。”
谢词安起身相送。
“大人慢走。”
谢词安也不急着表态,他不怀疑郑仆射的好心提醒,但也不能不防,他这一趟的真正目的。
*
惠康坊,伊冉苑内。
几人用过晚膳,在院中溜达许久,才回房。
给循哥儿洗漱后,正准备歇息。
他看到罗汉榻上,没有收起的狼毫和账本,就来了兴趣,麻利地爬上塌。
一把拿起陆伊冉的账本和狼毫,就开始乱画一通。
云喜眼疾手快,抢过他手里的账本,给他拿来一张宣纸,他才止了哭闹声。
“循儿,和娘去歇息可好,明日再写。”
天气转凉,陆伊冉在他斜襟的小袍子上,又加一件红色小背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