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娘问:“谁?你在正定骗的那个小兄弟?”
薛景和烦躁地挥了挥手:“你说的是个屁!那个蠢货,且得一些日子才能反应过来,他花大价钱买的不过是一些赝品罢了。就算他明白过来,他岂能找得到我?”
柳春娘不屑地冷哼:“那还能是什么人,让老爷你吓得连夜出走?”
薛景和凑近一些,小声说:“是林婉棠。”
柳春娘惊讶地睁大眼睛:“你看清楚了?”
薛景和点了点头:“她的模样,我再熟悉不过,怎么可能认错?”
柳春娘听了这话,心中不悦,问:“即便她来了客栈,我们也不必像耗子躲猫那样躲着,难道她还能在客栈里面搜查吗?”
薛景和白了柳春娘一眼:“你懂什么啊?!你儿子哭得惊天动地,附近几间客房的人都有意见了。万一我们在客栈引起了林婉棠的注意,她惊动官府,那我们三个就全都完了。”
柳春娘低头,心疼地望了望薛汝成,赌气道:“他是我儿子,难道就不是你儿子了?到底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一点都不心疼他。”
薛景和低头看了看烧得满脸通红的薛汝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要是能给他降些温,他就能撑到明日了。嗯,王伯,停一停车。”
王伯听见后,靠边停了车。
薛景和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这时,路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薛景和小心翼翼地用手从上面刮起一些,然后他爬上马车,将雪捂在了薛汝成的额头。
冰冷刺骨的雪,挨到薛汝成滚烫的肌肤之上,薛汝成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半睡半醒的他顿时大哭起来。
薛景和怒吼道:“闭嘴!哭什么哭?!老子真是倒霉,怎么被你这个小讨债鬼给套牢了?倒霉!”
薛汝成依旧沙哑着嗓子哭泣。
薛景和又斥责道:“不许再哭了!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丢下马车喂狼!”
薛汝成害怕地捂住了嘴,不敢再发出哭声。
柳春娘鼓足勇气道:“雪太凉了,孩子受不了……”
薛景和猛地踹了柳春娘一脚:“闭嘴吧!都是你惯的他,这么一点苦都吃不得,哪里像我的儿子?!”
柳春娘疼得轻呼出声。
薛景和又下去弄了一些雪,然后,他用雪擦拭薛汝成的手心和脚心。柳春娘心疼得直抹眼泪。
王伯又赶起了马车。
过了片刻,薛景和惊喜地对柳春娘道:“你看,我就说吧,成儿这不是睡安稳了?”
柳春娘隐忍恨意,抬头瞥了薛景和一眼,问:“你确定他是睡安稳了,而不是晕过去了?”
薛景和愣了一下,随即道:“晕过去也好,我们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什么事都等到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