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姨娘自从进府以后,踏实本分,谨小慎微,从不刻意争宠,只得了林婉梅一个女儿。
林婉梅红着眼圈道:“母亲,申姨娘侍奉您一向恭谨,您何必恶语伤人?
程氏笑道:“二两银子买来的,你说申姨娘贱不贱?我说她下贱,你还恼上我了不成?”
林婉梅气得嘴唇直哆嗦。
林婉棠轻笑道:“二婶,下贱不下贱原不是看身价,而是看人品才干。开国大将里头,白令曾是一个马奴,后来成了威风赫赫的大将军。前朝婉儿身为歌姬,得了靖安帝的青眼,最后成了一国之后。”
程氏嗤笑:“你举的那些例子,也不适用于申姨娘啊。她区区一个妾室,能够当将军,还是能当皇后?”
林婉棠轻轻摇了摇头,故意用怜悯的目光看向程氏:“对申姨娘来说,侍奉好二叔,得二叔欢心,就是她的职责与本事啊。二叔宠爱谁,原是不太看身价与家世,而是看谁更美貌,谁更可心。”
这话可戳了程氏的肺管子。
程氏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日一来,申姨娘居然用心打扮起来了,她相貌本就清秀,只是平日她穿得老气,看着不显山不露水。
申姨娘穿上颜色花样年轻的绸缎衣裳以后,看起来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又比少女多了些成熟风流的韵味。
林宏健那个老东西,每个月居然有一半时间睡在申姨娘房中。
程氏恨得牙痒痒。
程氏怒骂申姨娘,申姨娘居然还学会顶嘴了。她打申姨娘,白氏就有样学样地打林云鸿的妾室。程氏骂白氏,白氏就拿程氏自己对待妾室的态度来堵她的嘴。
林宏健知道以后,每每将程氏痛骂一顿,更加不来程氏房中。程氏气得癸水都快没了。
林云鸿也因此跟程氏闹别扭,让程氏给白氏做个妻妾和睦的好榜样。
这些,林婉棠都是听说了的。
林婉棠轻笑道:“二婶,若是申姨娘愿意跟二妹妹小住一段时间,也是好事。二叔也能多些时间陪陪你。女子年华易逝,二婶能多跟二叔缠绵几年,自然多跟二叔缠绵几年好,俗话说,见面三分情嘛。”
程氏三角眼闪烁着精光,暗想,林婉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申姨娘如今得宠,在她面前又一身反骨,她用申姨娘也拿捏不了林婉梅。
若是申姨娘跟林婉梅走了,林宏健必然回头来找她。
于是,程氏叹口气,说:“我是个心软的人,又心疼梅儿,梅儿有着身孕,想生母陪着,我不答应于心不忍。罢了罢了,我同意了。”
林婉梅行礼道:“多谢母亲。”
程氏忍不住泛酸:“只是,你父亲却未必肯同意呢,你父亲那边,你自己去说,我可不管。”
林婉梅行礼:“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