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变化无常,造物弄人,命运的手指轻轻拨弄,世事就再难预料。
上官鸿群时自己的庶兄,同时也是深受祖母喜爱父亲看重的上官府的长子,这样的身份并不能轻易的被撼动,上次那件几乎可以被称得上是家族丑闻的事情都被宁氏四两拨千斤的遮掩过去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位披着人皮的庶兄光明正大的被处置掉呢!
恐怕,自己要做的工作还不少呀!
六月天,孩子脸,一上午的晴朗天气到了下午就开始阴云密布,黄昏时分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噼噼啪啪的打在窗子上,上官凝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只是目光却是专注而认真的看着雨珠滴落到窗沿上再被弹开。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上官凝喃喃的念着这句佛语偈子,突然灵光一闪,眸子都跟着光彩流转起来。
大雨从黄昏十分开始下,一直下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哩哩啦啦的住了,雨后的空气异常清新,凝雨阁里的花儿也都痛痛快快的喝饱了水,绽放出了窈窕的身姿。
上官凝唇边漾出一朵比花还娇艳的笑容,硬生生的幌花了乐儿的眼。
“小姐,能行吗?”
乐儿知道上官凝的计划,但是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乐儿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面小鼓啪啪啪的敲的她心惊肉跳。
她跟着小姐这些年,也算是知道了自家小姐的本事还有脾气,是个看起来像水似的人儿,其实却比男子都坚强和隐忍。
她不知道自家小姐究竟心里装着什么,时而露出的那种仇恨的目光让她觉得害怕,可是小姐对自己却是好的没话说,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很遥远,好像自己和小姐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相识的感觉。
不过不管小姐要做什么,她都会坚定不移的支持,只是她对小姐即将开展的计划实在是有些担心,毕竟那人是府里的大少爷啊!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行不行,那样的祸害留在世上只能是祸害更多人,所以就当是替天行道好了。”
上官鸿群,你是自掘坟墓,自从你踏上赫连穆宁的贼船开始,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沙漏里的沙子沙沙沙的往下流淌着,上官凝合衣躺在床上,屏住呼吸,等着那人的动作。
戌时刚过,上官凝的屋门轻轻的响了一声,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上官凝嘴角含笑,不过却开始闭上眼睛装睡,甚至连呼吸都控制的速度均匀,夜色中任是谁都不会想到屋子的主人是在放线钓鱼。
那人进屋子后直接奔着桌子上的妆匣而去,动作熟练的将妆匣上的锁扣打开,哗啦啦的几声翻找东西的声响之后,妆匣被重新关上,上官凝却知道匣子里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
找到东西后那人也不停留,迅速的合上房门出去了。
上官凝刷的一下睁开眼睛,事情还真是完全按着颜慕殇那家伙的说的在发展,上官鸿群,不,应该说是赫连穆宁还真是片刻都不想等啊!
从上官凝的屋子出来后,那道黑影径直出了凝雨阁的院子,向着上官府西侧的一道高墙走去,那道墙的下面有一个能容人匍匐着爬出去的排水洞,以前这个排水洞镶着一个厚实的铁网,可是年深日久之后铁网被腐蚀的不成样子,周围被荒草覆盖,已经渐渐的被人遗忘了。
只见那黑影动作利落的趴到地上,双手撑地,足尖一点,便像是一条百足虫一样匍匐着钻过了那个排水洞,洞两边的杂草由于长的很茂盛又刚刚下过雨,那道身影爬过之后杂草自动恢复了原貌,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黑影爬出了排水洞之后便沿着上官府的高墙一路往东走,此时街上一片冷清,半个人影也不见,只有偶尔会听见西大街的方向有隐隐约约的唱曲声。
黑影显然不会武功,但是脚下的步子却是迈的很急,好像身后有什么人在催赶一样。
疾行了两盏茶的时间,黑影来到了东大街的一处院落,映着刚刚从云彩后面露出来的月亮的微光,院子上面的牌匾依稀可见,正是“清风揽月”四个字。
黑影刚站到门口,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一双手从里面伸出来直接将黑影拉进了院子,大门重新消无声息的被关上,一切仿佛都未曾发生。
“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黑影被院子里的人一路引着进了之前的那间密室,刚站到密室里,那个引路的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黑影僵硬的点点头,却没有动作。
“好,你等着。”
刚刚问话的那个人转身出去了,黑影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像是一尊石雕。
“东西呢?”
之前的那个引路人带回了一个男子,男子长的很是挺拔,虽然戴着风帽但是从裸露在外的嘴唇和鼻梁来看,这个男子的长相十分出众,只是那声音听着多少让人有些不舒服。
黑影将手探进胸前的衣襟里,从里面拿出了一条赤金的挂着一块叶子形状吊牌的链子。
风帽男子动作迅速的从黑影的手中将链子一把拿过来攥在手中,借着地道里微弱的灯光仔细端详,果然与那人跟自己描述的一样。
“三姨娘,你看见了吧?这链子我已经拿到了,你觉得你的那条链子我会得不到吗?”
风帽男子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一团黑影说道,语气满是张狂。
“你……你这畜生,你不得好死,链子我就是死也不会交给你的。”
赫然是三姨娘崔氏的声音。
“三姨娘,你是不是又想尝尝这把穿骨刀的滋味了?”
风帽男子转身朝着刚刚说话的三姨娘走过去,脸上的笑容嗜血而冷酷,边说手中银光一闪,薄如蝉翼的小刀便噗的一声嵌进了三姨娘的肩头。
“上官鸿群,你不是人,她是你的长辈,你竟然这样对她,你会遭天谴的,你一定会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的。”
上官怜嘶喊出声,苍白的脸上挂满了刻骨深绝的恨意。
“怎么,你也想尝尝这个滋味吗?怜儿,我的好妹妹,你那身子骨刚刚小产,我还真是心疼,不舍得下手呢!”
“呸!不要脸,变态,我恨不得杀了你替我的孩子报仇!”
上官怜气的浑身哆嗦,声音也止不住的颤抖。
“怜儿,那也是我的孩子,我也心疼啊,不过这孩子能为他爹爹献身做药引,也是孝顺,这也是他的造化啊,是在积阴德,也许下辈子就能投个好人家了呢!”
上官鸿群的面容已经扭曲,以前那个风度翩翩的上官家大少爷如今俨然就是一个堕入魔道的妖怪,半点人性也没有了。
“上官鸿群,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想杀我?来啊,来杀了我啊!”
上官怜使劲的挣扎,手腕脚腕上的锁链被带的哗啦啦的响,在窄小的密室里听着尤为的刺耳,甚至要刺穿耳膜。
就在上官怜的手马上就要触及到上官鸿群的衣袍下摆时,上官鸿群右手一挥,上官怜就被甩到了后面的墙上,砰的一声,上官怜便像一朵凋零的花儿一样从墙上坠落在地。
“不自量力!”
上官鸿群冷酷的看着那个匍匐在地,已经气若游丝的上官怜,冷哼了一声。
密室外的另两个人,一个低着头好像密室里发生的一切他浑然不知,一个之前的那个黑影,木然僵硬的站在最初的位置,一动不动,连眼神都是朝着一个方向。
“上官少爷好大的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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