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松手,不松手我怎么穿衣服?”席末下意识的讲了普通话,看见王来娣脸上狐疑的神情,席末又改用方言问:“哥,么时候回来的?”
王来娣依言松手,见席末问起席宝根,那些负面情绪也好了不少,脸上立马上演满足,声音高昂的回道:“五一学校放假,你哥昨晚上到家的,你睡的跟个死尸一样,怎么知道?穿衣服烧饭,把昨晚上的老鸡汤热一下,你哥在学校吃的不习惯,瘦的厉害。”
“晓得了。”席末说了三个字,就侧身捞起课桌上的外套,慢慢往身上套。
角落里的课桌是席末初中时候用的,连木凳买的时候听说是花了三十块钱,席末的哥哥席宝根初中毕业后,就留给了席末。尽管当时的木凳已经摇摇晃晃,课桌胃肚也已经松落,席末还是很珍惜的用了三年,借一句古话,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啊。
这话真正的还能用在席末现在穿的衣服上,真的已经很旧了,旧时席宝根都懒得看的款式。
席宝根比自己好命多了,怎么说也考了个京城三本民办学校,说出去也是个本科生,这年头在乡下,大学生还是很稀罕的,像是古时候的秀才,会得到大家的认可一样。
看着母亲王来娣消失于门口,席末扣好最后一枚衣扣,深深的叹口气。
家里是农业大户,一口气能承包四十几亩地,在乡下也是不多见的。
席大伟有点能耐,早年在煤窑挖了点钱,回来就置办了家业,买了农用车,在镇上开了农技站,这两年又买了二十几万的小型收割机,在这个贫瘠的乡下也算是个富户,再不好也是个富农了。
高中时候席末的文科成绩很好,理科却差的令人发指,分文理班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文科。王来娣问他时候他也实话实说,没想到就引来王来娣的强烈阻止,她的意思的一个男的怎么就选文科,学校十三个班级文科只占三个,三个加起来能考上本科的还不到一个理科班,这不是自己把路走死了吗?王来娣怕席末考不上本科,花冤枉钱上高中,就一个劲的给席大伟吹枕头风。
席大伟基本不管这些事,也没了解事情的实质,就押着席末去学校班主任那里改了班级,哪怕班主任再怎么劝阻也改变不了事情的结局,最后也只得遗憾。
这样的抉择就导致了席末对学习的绝望,理科他是真的不擅长,那些公式和定理基本就是看过就忘。高考的成绩下来,席末就觉得他的未来一片黑暗,志愿没填,母亲的责骂和不间断的动粗,父亲的沉默与失望,让席末变得更加的阴郁。整天被王来娣使唤下田劳作,回家还得烧饭,跟个下人一般。
席末自己想补填志愿进专科学校,高一时候的班主任跟他说,念了大专还可以专升本,然后有志向还可以考研。他兴致勃勃的跟父亲席大伟说这些,正吃着饭的王来娣一碗稀饭就泼向了席末,要不是他躲的快,估计得烫坏。然后王来娣站起来骂骂咧咧的高声说:“你做梦吧,个死伢子,高中三年都考不上本科,还指望以后的大专。还考研?你哄谁呢?我听宝根说,考研再难了,十个里面也没一个能考上。你还想作死花这个冤枉钱,要念书,你自己出去挣,外面做服装的一年回来也有个三四万。”
席末听完后愣了,这才多少钱,一年一万的话三年也才三万,家里一年的收入都是这个的两三倍,还差这个钱吗?席末最后没上成大专,坚决不去做服装,在家务农。
席末生病是因为四月末一直延伸到五月初十来天的连绵大雨,王来娣总是让他晚上去田里看水。乡下夜里阴冷,穿着雨披,那雨水也是能灌进里面的,弄湿他的衣服,折腾了几天,受了寒,他就发烧了。
王来娣没让他去看医生,席末也只是自己挣扎着煮了姜茶,连糖都没放的喝了一大碗。
这场高烧,却给席末灰暗的人生带来了无尽的可能,因为他发现他的脑海里多了样东西,那时候还不知道那就是后来小说里出现的空间。
高中相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