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槐认真琢磨了一会儿,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是龙涎香?我也不太能说得上来。”
“像是那股沉幽的气息,可又带着变质后的腐臭血腥,两种按某种比例混合于一起。”
“闻上去味道竟然不错,还有种神清气爽,令人上瘾的感觉。”
阳光映照在楚淮舟脸上,侧脸轮廓分明,带着些漫不经心,别有一番温雅金贵之感。
他那双眉眼如画的眸子折着浅光,“腐臭血腥?不是变质,应当是血龙涎……”
他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黑紫的瞳眸也骤然紧缩,神色复杂痛苦,不愿回忆面对般。
萧璟泫向来不喜熏香,觉得那东西娘们家用的东西,自己又活得糙,用了浪费。
由此,对熏香了解不多,超出了他的专业知识,两眼迷茫地看向小师叔。
“血龙涎?那是什么东西?”
他也注意到小师叔,神色不寻常地复杂,抬手从披风探进去,按着他脊背。
不轻不重,一下接着一下,有节奏又有规律,带着温柔的安抚性。
掌心下的脊背因为紧绷,甚至细细地发着抖,从后颈绷到尾椎骨,萧璟泫都一一按过。
少顷,楚淮舟才整理好神态,一贯淡漠然地说:“也是一种熏香。”
“市面上的龙涎香大多被分为三种,若是仅用于熏香来说,白龙涎为上品,血龙涎为下品。”
“血龙涎起源于千秋国都,因其气味腥臭,起初只在皇陵点燃。”
“因这种香还有一奇特之处,凡被烟熏过的尸身,可保半年不腐。”
“后来,有守陵者点最后一盏香时,误将白龙涎当成血龙涎,二者混合着味道,在皇陵中飘散。”
“世人评价真乃奇香也。于是按比例调配后,便广泛用于熏香了。”
玉长风砸吧砸吧嘴,阴阳怪气地说:“呵呵,真是想不到,他竟还整点这文人骚客的东西。”
他摇摇晃晃脑袋,小心翼翼观察着云槐的神色,“只不过,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另一件事。”
云槐注意到他的目光,转眸看了回去,毕恭毕敬地道:“阁主请讲。”
玉长风听见他这说话语气,心中顿时拔凉拔凉的,完了,这是真难哄好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讪讪地笑了笑,“你们说,他好不容易才逃出去,干嘛又要自投罗网?”
他话音刚落,萧璟泫就漫散的扬唇笑了声,带着点轻微的不屑。
玉长风被他笑懵了,额角青筋抽动,“你笑什么笑?难道你又全知道了不成?”
萧璟泫脸上笑意更深,流畅的下巴微扬,姿态闲散,绕着小师叔转了圈,到他面前。
“阁主难道没听过……”他嘴唇刚轻启,低沉的嗓音才发出细小的响动。
玉长风便打断道:“你少拿那些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来糊弄我。”
“你……你今日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定要叫你挨鞭子!竟然敢嘲笑阁主!”
云槐:“…………”你见我说什么了没?
“我没有啊,阁主。”萧璟泫老委屈了,人畜无害地向楚淮舟眨了眨眼。
一眉一眼仿佛都在控诉:小师叔看见没?他就是这样欺负我的。
只是阁主不比其他人,楚淮舟也不好指责于他什么。便是转眸看向云槐。
在弟子面前,云槐还是给玉长风这个面子,便装作没看见,瞥开了眼睛。
“谁说我要用这种废话来敷衍人了?”萧璟泫声音端的漫不经心,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