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中层有福、禄、寿三星,下层有韩湘子、何仙姑等八仙,雕刻精细,身价不凡。那海商钟秘送出这件礼物,想来是花了大价钱的。
宋长庚起身走到象牙船旁,简单打量了几眼,道:“你先下去吧。寿宴的事情,你多操劳。”
“奴才分内之事。”杨勇恭敬应着,揣着那包银子退下了。
宋长庚却仔细观摩着那龙船,忽然一伸手将上层的伞向左转了一圈,将盖向右转了一圈,再按住那龙凤旗,竟让那龙凤旗一下子跳了出来。他皱着眉头,从旗杆底端捏出一卷又薄又白的丝布来。
那丝布展开来,用淡墨缜密地写了几行小字。
却是:章章璇玑,胸怀四海,遥望故城,不见离人。
落款处印了一朵极淡的梅花。
宋长庚眉头紧皱,神色颇为复杂,捏着丝布的两指都微微发颤。他捏着那丝布,绕着龙船缓缓踱步转了两圈,将那丝布按入了桌上残茶里;再提起来时,那丝布已经变成一方普通的丝布,上面的字迹消失了。
他大步走出去,吩咐小厮,“备轿。”却是直往永兴茶楼而去。
永兴茶楼乃是南安士人聚集之处,多为年轻学子吟诗作画所用。其最顶层三楼有只设一间雅室,是本地最大学院白鹭学院的学子们聚会的固定场所。宋长庚挂着个白鹭学院副山长的名头,一年里也去个两三次,意思意思得指导点拨一下。
众学子见宋长庚骤然到来,都又惊又喜,各个口称“山长”。
宋长庚微微点头致意,看着众人的诗画,选了两三则略作点评,便道:“来得及,天气热,倒是出了一身汗。我去换身衣裳。”
众学子忙让出路来,都道山长辛苦了。
宋长庚独自出了雅室,却是往永兴茶楼后面走去,只见后院内一路梅柳夹植,松竹掩映,园林优美。
宋长庚到院后,望着左手边两株古荔枝树,脚步顿了一顿——这古荔枝树还是前朝时所植;而眼前小屋的楹联亦是前人所书。
只见一笔流利的飞白,左右两边写着:他浴文禽,从罗舍梦里飞来,览凭苑林翔吉宇;凤鸣翊凤,向刘勰笔端流书,迁乔阿阁听和声。
宋长庚痴痴望着那副楹联,想到当初写下这幅楹联的那人,只觉前尘往事,都如旧梦归来。
屋内传出一道苍老的男声,“阿琦,你来了。”
宋长庚伸手推开木质的门扉,低声道:“虎哥,一别十年,你我都老啦。”
只见小屋内窗户紧闭,窗帘拉紧,里面很暗;屋子正中的方桌旁,坐着一个络腮胡子的粗壮老汉,他身边侍立着一名通体黑纱的窈窕女子。
那女子见到宋长庚,轻轻福了一福,道:“黑娘子见过宋祭酒。”声音很冷,冷得像一块冰,称呼宋长庚也用了旧时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