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太后石氏也不过三十余岁的年纪。只不过好似名字前面加了“皇太后”这沉甸甸的名号,做了天底下最金贵的寡妇,就意味着人已经干巴枯黄,只能摆出一副端庄肃穆的样子来了似得。其实不过是人们的又一错觉。
皇太后石氏非但不干巴枯黄,反倒比二八年华的女儿家还要媚上几分。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皇太后石氏的美丽在于岁月与金钱堆起来的风情。现下她望着立在榻前的女儿燕灼华,心里却有些踟蹰。想了想,她指了指自己点名让过来的丹珠儿,“你说说那天在翰林院的事情。”
燕灼华见是问这事儿,便索性替丹珠儿回了,“母后不如直接问我——我只怕比丹珠儿说得还清楚明白些。”
皇太后瞪她一眼,“你多说一句少说一句的,哀家也分不清。丹珠儿,你说。”
丹珠儿却有一个弱处,那便是不会说谎;见自家公主点头,她便将当日的事情一一讲来。
“你别怪母后多事。”皇太后看着女儿面色,“那钟离奎回去生了场大病,托人寻了太医去治病救命。”其实皇太后对钟离奎的死活并不很在意,“你八字轻,从小阴气重,若是不明不白背上这种事,母后只怕你要生病难受。这么听着,倒是与你没有干系的。”
燕灼华原本以为皇太后会接着问到十七学话的事情。
皇太后石氏当初八岁就被祖父送到燕灼华爷爷部族,与燕灼华的父亲定下了婚约。所以,皇太后虽然出身是汉人,风格习俗上却与燕族无异。若当真是燕人部族,那其实对于贵族女子而言,那就是会像云熙郡主一样的做派。有喜欢的俊俏少年,对方也心甘情愿,那便要了就是。这种情况在燕人部落的贵女中是常见的。
然而自从燕灼华的爷爷统一南北,父亲建立帝国以来,便是皇室也渐渐接受了南人的风俗——那便是对女性贞·洁的要求越来越严苛。两种文化正在融合之中,但趋势已经很明显,云熙郡主那样携带美少年四处游玩的大龄不婚女青年已经成为了异类。
所以对于皇太后石氏而言,只要那个奴隶十七已经住到了外庭,那么短时期内也没有旁的好担心的。之前要十七去学话,不过是将他从女儿闺房中支走的一个借口。目的已经达成了,借口自然不用再多费心。
皇太后现在更担忧的却是女儿对宋元澈的态度。她原本是极不赞成女儿与宋元澈的感情。她与燕灼华女儿不同,着眼的乃是更广阔的版图,看到的乃是宋家一族。况且皇太后石氏是从少女时期走过了二十多年的人了,怎么会看不出宋元澈对自己女儿并没有情意。因为之前女儿落水被救一事,她才对宋元澈稍有改观。
没想到如今燕灼华对宋元澈的感情也变了。
这真是年轻小儿女才能这般折腾。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女儿的心思从那个不靠谱的宋家三郎身上挪开,她便可以为女儿筹谋好的婚事了。石氏慢慢想着燕人三大部族里倒有几个与女儿年纪般配的少年。只是还要将人招到大都来,听其言、观其行,再做决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