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怎么回事儿?”燕灼华一看便知其中有鬼。
丹珠儿顿时笑出声来。
绿檀笑道:“回殿下,是丹珠儿促狭。您原本吩咐奴婢们闲暇时教十七公子说话,奴婢等三个倒是教得中规中矩。只是丹珠儿……她昨儿知道公主您要回来,欢喜劲一起,却来教十七公子说些怪话。什么蜜蜂飞是‘嗡嗡’、树叶摇是‘哗哗’,大风吹是‘呼呼'……”
她说到这里,那边十七刚好一遍念完,又重新开始,“嗡嗡、哗哗、呼呼……”
燕灼华也忍俊不禁,侧身瞅着丹珠儿,在她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负手往十七身边走去。
丹珠儿揉着脑门,冲着绿檀呲牙一笑,两婢善解人意,轻手轻脚得退开一段距离。
燕灼华走到十七三步以内,他顿时便停下了口中发声,迟疑了片刻,才发出一点不规范的音来,“殿、殿下?”声音有种奇特的腔调,却意外的悦耳。
燕灼华挑挑眉毛,没想到他还学得蛮快,“你看不到,却也知道是我?”
十七立在柏树下,闻言皱起眉头,却是听不懂她的话了。
燕灼华在前面慢慢走着,十七跟在后面。她走到幼时先帝为她建造的秋千处,四周还搭着花架。
轻轻坐上秋千,燕灼华侧头望着立在花架旁的十七,兴致一起,也决心叫他说点什么。想了想,她慢慢念道:“燕、灼、华。”
十七侧耳。
“燕,灼,华。”她把语速放得更慢了。
十七这次懂了,跟着念道:“念、着、花。”
燕灼华忍不住笑,仰望的姿势让她不得不面对有些晃眼的阳光。她有些忍耐得闭了闭眼睛,伸手压在十七胳膊上,示意他转到另一侧背光的地方去。
“燕、着、华。”十七一遍又一遍跟着她读,只那个“灼”字因为是浊音,怎么都发不准。感觉到那只压住自己胳膊的手,十七却是微微一怔,继而安静得跪了下来。在他成为玉奴之后,这样的动作就是示意他跪下,然后,沉重的枷锁便会覆上来。
他一跪下,倒是换燕灼华愣了一愣。她本意只是让他换个方向站着。不过燕灼华身为大燕国独一无二的长公主,见她不跪的人实在两只手就数的过来——她倒也被跪习惯了。只是少年跪下时,异常温顺的姿态,却让她心头一软,左手搭在他胳膊上一时忘了挪开。
灼。
十七努力想发出这个音,却不了解其中所需要的喉间震动。他的唇微微嘬起上翘,唇色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下透着亮。
燕灼华的目光不由自主得落在他唇上,那嘬起上翘的唇瓣——倒似在索吻一般。这荒诞又旖旎的念头让她有些恍惚,只觉这一春的天光云影都落在心头了。
牵着他粗砺的食指,轻轻抵上自己柔软的喉间,燕灼华嗓子里逸出来一点模糊又暧昧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