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星气坏了!
特么的专点痛处是不是?本身早上吃的就不多,闻着饭香味儿肚子里咕咕叫,你这还偏偏把这个给点出来!
拖拉机发动着了,这下子连留下来理由都没了,魏天星气呼呼的上车,然后快速把油门放小,刚才李龙摇车的时候把油门给扳到了最大,现在拖拉机正冒黑烟,可把魏天星给心疼坏了。这一升油好几毛钱呢!
拖拉机开走,李龙能听出来,挂的是二档,这货难道不知道二档其实挺费油的吗?
一看就是新手……无所谓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把拖拉机开进院子,熄火下车,李龙准备洗手的时候,就听着老娘杜春芳碎碎念的在那里骂人:
“个憋孙玩意儿,想占便宜还有脸跑到院子里来说,早知道我拿棍子敲他,放以前,看不把他腿确断……”
听了一会儿李龙就知道老娘是在骂魏天星这货,他笑笑,过去劝老娘:
“老娘,不用管他。这样的东西也就嘴上的功夫,那拖拉机都指不定借了多少钱买来的。
这样的人富不起来,成不了气候,不用管他,管他气着自己划不来,对了老娘,下午我想吃鸡蛋炒豇豆线辣子,我们下午干活的时候你摘点豇豆呗?”
“中中中,”杜春芳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小儿子给转移了,她咧着嘴笑着说,“我也喜欢吃那一口哩,吃不多,就是想吃那个味儿,中,中午吃过饭我就去摘豇豆……”
李青侠在边上看着笑,老伴还是听小儿子的。
谁让小儿子争气呢?
当然,大儿子也争气,二儿子也争气,嘿!这要是在老家,自己这不得横着走?谁家能有这本事?大儿子种地一把好手,在村里威望还足,二儿子当了工人,小儿子干脆连工人都看不上,自己赚钱,拖拉机都买了!
老家那村子,谁能有这本事呢?
院子里其他人基本上都笑着。老太太也只有李龙能劝说,他们也乐见其成。其实杜春芳唠叨唠叨也没啥,反正她现在也不说自家人,都是说外人,说老家那些亲戚。
毕竟现在家里人都有出息,就连李娟李强两个成绩也在不断提高。家里生活条件好了,身体长起来的同时,更加自信了,然后就想在学习方面也拔尖,有了主动性,成绩自然就有提高的空间。
中午吃的是米饭,辣子炒肉,刀豆(豆角)炒肉。汤就是锅焖米饭留下来的米汤。
大家都饿了,于是,风卷残云。
当然,老太太除外。
杜春芳专用碗里就大半勺米饭,按李龙的饭量就是两口。上面盖着几块肉,一点点菜。
老太太饭量就这么大,而且不喜欢吃菜。给她夹菜的时候她就说够了够了,如果是肉的话,那能多吃两块。
主要还是现在家里有肉了,李龙记得刚来的时候给她夹肉,她还会夹回到自己碗里——那时候真是心偏到大河沿了,毕竟还有两个小孩在桌上呢,那肉就夹到自己碗里了。
当时李龙羞的……
好吧,其实也是能体会到老娘的偏心的。
反正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我看老顾家麦子捆差不多了,下午我套马车过去,帮他把麦子拉回来。”李建国边吃边说。
“要不要我去?”梁月梅问道。
“不用,你和雪苹妈在咱场上就行了。”
麦场上基本上默认的就是一家人出两个,这样共同打麦。如果给自己家打麦,能多出人,那也正常。
吃过饭,杜春芳就挪着小脚往菜地里走去。她还记得李龙说的下午要吃的菜,现在要弄回来,摘好洗好,下午准备炒。
李龙去前院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开着拖拉机带着收割机去干活。
下午去的是队里的牛保国家里。
牛保国三零年生人,现在五十多岁,为人比较固执,办事一板一眼。李龙算是很少碰到这样的人,不过感觉打交道也挺有趣的。
到地头,牛保国和妻子已经在那里了,等李龙下了拖拉机,他先开了口:
“小龙啊,我家地让你割,不过一些话先说到头里。第一,这地里出来的,不管啥东西,都是我家的。”
“这是应该的。”李龙听着笑着应了一声。
牛家和其他人家关系一般,在队里也没有特别好的朋友,甚至连亲戚来往的都少。
能聊起这么一家人,说起来的都说这家人“独”,很少和别人打交道,几乎不欠人情,别人家也很少能欠他们家的人情——通常当时或尽快就会被牛家要回来。
今天这头一次,感觉到了。
“第二,这晚饭你在不在俺家吃?”
“不在。”李龙摇头。
“那好,不吃的话,俺家给你准备了烤的馒头片,夹的菜,呆会儿你饿了,可以在地头吃。还有水,咱讲卫生,给你专门准备了一个碗,那水壶水喝的时候倒碗里就行。”
“好。”李龙笑笑。
“第三就是俺家准备拿麦子结账,我记得你和别人说过,一亩地十五公斤麦子,这个价钱是根据去年麦子的卖价定的吧?”
“是。我折算一毛五一公斤,十五公斤是两块两毛五,这多出来的两毛五,算我转卖麦子的费用。”李龙也难得解释一句。
牛保国听了李龙的解释,眼神变得有点奇怪,那一刻,李龙感觉牛保国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和他一类的人。
“行哩,那过几天,麦子场上打出来,我就给你家送去。毕竟是你开着拖拉机到我的地头过来的,那麦子也该我送。”
“行。”李龙也没拒绝。
他在等着听牛保国说继续的内容。
“还有就是,收割的时候尽量收割干净,边边角角要割不上我们能理解,正行子里面的,必须割干净。不然到时收拾起来麻烦,这粮食可不能浪费!”
“这个我知道!”李龙听到这里,表情也变得正经起来,粮食是不能浪费的,老一辈人都有这个觉悟,毕竟他们体会过的饥荒年代,比我们听过的都多。
所以对于这种想法,李龙就只有尊敬。
等牛保国把该说的说完,李龙便问了一句:
“牛叔,地里的梗子都平掉了吗?”
“平完了,就等着割了,你割完,我们把边角处理掉,然后捆,明天开拉,明天下午就能打场,三五天,麦子就能扬好了。”
牛保国交待的很清楚,李龙便开着拖拉机进了地。
牛保国一开始还挺担心,毕竟看着李龙开的挺快,不过跟车一段时间,看着李龙割的很稳,一垄地不多不少,拖拉机过去好刚把它们全割了,完后整整齐齐的放在边上,他就放心了。
转回地头,开始准备苇要子捆麦。
李龙绕第二圈过百米的时候,收割机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随后一只野鸭子从拖拉机前头窜了出来,翅膀上带着血,半个膀子被收割机给打掉了。
这一刻李龙明白为什么牛保国会说地里产出的一切都归他了。
正在捆麦子的牛保国也听到了声响,看到是只鸭子后,立刻跑过来把那只还要逃跑的鸭子按倒在地。
挺肥啊。
行了,加餐的肉有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