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抽了根华子缓了口气,老支书忽然回过味来。
自己一堂堂支书,没干过这事儿,是不假。
可面前这幺闺女婿,那也是堂堂一大老板,身家过亿的主,给自己爬上爬下地扫灰除尘,就合适了?
更不合适。
想清楚这一点,老支书说什么也要把幺闺女婿拉下来,自己亲自干。
相比于一堂堂大老板扫灰除尘的,自己就一过气老支书有什么拉不下脸来的?
吴远哪能轻易叫他拉下来的?
毕竟在吴远眼里,这活儿并不重。
可对老年人太不友好了。
一旦摔着碰着,这个年关是甭想好好过了。
怕是要进医院过了。
正自僵持不下时,隔壁的二婶过来了,见状就直接上前道:“得得得,你们爷俩都下来,放着俺来。”
在二婶面前,爷俩确实没有说话的份。
只能让出手中扫把,离得远些,在院中说话。
“听说乡里修路的钱找到了?”杨支书续了跟华子,闷声道。
吴远心下一动,这事确实忘记跟老丈人说了,当即言简意赅地道:“我给帮着介绍了几个老板,让卞书记能先修路,后付钱。”
眼见老丈人脸色一松,吴远继续补充道:“这事上,是卞书记主动帮四姐夫说了句话,我也算是还他一个人情。”
“哦?”杨支书哦了一声道:“钟振涛要提了?”
吴远点点头:“嗯,副乡长。”
杨支书支吾道:“这还差不多。这样也好,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半拉钟头的功夫,就见二婶已经从大板凳上下来了。
墙角屋檐下,灶房里都差不多清扫一新。
二婶拍拍手,风轻云淡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那潇洒劲儿,看得老支书一脸懵逼:“不是,弟妹,你这就走啊?”
言下之意,你干什么来了?
总不能是闲来无事,随便转转的吧?
结果二婶还真就是头也不回地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目送着隔壁二婶离开,吴远又跟老丈人在家里坐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就实在扛不住。
即便把双手拢在袖笼里,也扛不住。
浑身上下都冻的透透的,冰凉。
看了看时间,才撺掇着老支书道:“爹,差不多饭点了,咱们过去吧。”
爷俩一路溜达回吴家小楼,半个钟头过去了。
小年节的气氛,在一路的炊烟袅袅中,日渐浓厚。
偶尔还有讲究的人家,放了挂鞭炮助兴。
听得小江和玥玥俩孩子,也缠着刚回来的吴远,要放炮。
可家中年货什么都不缺,唯独这烟花炮竹一类的没有。
毕竟这玩意没有送的,自家买的话,也没到时间,一般人想不起来。
吴远只能以‘过年加倍’放的由头,哄着俩孩子暂时放下这念头。
打发完俩孩子之后,吴远凑到厨房那边一看。
掌勺的是宋春红宋老师,刘慧也只是帮着打下手,就连身为病号的王凤,都拖着病体在帮忙择菜。
吴远卷起袖口,一开口问得却是刘慧道:“妈,我来吧?”
刘慧也是心领神会:“这边用不着你,你要帮忙的话,就去杀只鸡。刚才我要宰,春红非拦着不让。”
这是身为客人的一种谦让客气。
但其实没必要。
这么一大家子人,杀只鸡根本算不上奢侈。
而且猪圈里那么多鸡鸭鹅,每天单消耗掉的粮食就不少。
更何况这密度大了,很容易生病。
不如早早吃掉了划算。
所以吴远闻言,当即答应下来道:“没问题,从宰杀到红烧,都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