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武拉他,劝他别逞强。
然而形势顶到这儿了,他只要还是个带把的,就容不得他退缩。
吴远看在眼里,吩咐熊武道:“去给我找根长棍和长绳过来。”
熊孩子是该收拾。
但也得在确保绝对安全的前提下。
等到熊武把长绳和长棍都找来,熊文已经被吴远剥了个干净。
小脸犟着,小腰叉着。
等着一会用完美上岸来打老舅的脸。
然而吴远仔细研究了片刻,初步选定了水塘东南角那片。
确定有淤泥,但不多。
接着又用长棍试了试深浅,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随即就穿着裤衩,提溜着熊文,从东南角那片断裂的篱笆墙下去,然后指挥着熊文走到指定区域。
熊文身上绑了绳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水里走。
起初水刚没过他的脚,他还满不在乎地,觉着这身上的绳子真是多余。
接着没过了他的膝盖,依旧不怎么吓人,只是有些凉。
熊文回头看了一眼老舅,见老舅什么也不说,只挥挥手让他继续走。
很快没过了他的大腿根儿,熊文觉着有些发虚了。
可是那个男人就在身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看扁。
不蒸馒头争口气。
妈妈经常这样说。
就在他迈出下一步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就那儿了,转身游上来。”
熊文当时就觉着自己赢了。
结果一脚踩下去,水面下的淤泥,直接陷到了他膝盖,连带着水面都顶到他脖子了。
一不小心,还喝了口水。
咕噜噜,呸呸呸。
吴远本来以为这孩子还能挣扎两下,谁知道,单这一下就乱了章法。
直接在水塘里扑腾起来。
“老舅,救我!”
果然这孩子天生就是惧水的命,长得再大,游得再好。
在水中也施展不开。
“别乱动!”
吴远一声大喝,随即扎稳马步,把绳子绕在自己腰上,一步一步地往上扯。
他倒是也能直接扑腾下去救人。
但考虑到一会还要去县里刘局家送礼,这身上弄脏了没法见人。
好在他考虑得周密,加之水塘的情况并不复杂。
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熊文在连陷了两脚淤泥之后,放弃挣扎,任由身上的绳子带自己逃出生天。
等到出了淤泥坑,更是连腿都撑不住。
任由那个男人一把抱起自己,越过篱笆墙,爬上了岸。
熊文紧紧地抱住老舅。
哪怕这时候屁股上又会挨一顿痛揍,他也认了。
吴远感受到孩子的变化,一巴掌高高扬起,却轻轻落下。
就这样,吴远抱着熊文,后头跟着熊武,怀里抱着老舅和弟弟的衣服。
到了家。
正陪着老俩口说话的杨落雁,连忙迎上来,问个究竟。
吴远简单把情况说了一遍。
个中凶险,已不足为道。
但杨落雁跟他心意相通的,直埋怨他这教育手段太过冒险了。
当下接过给熊文冲洗的任务,冲洗过后,还不忘带着熊文到东屋的床脚,摸着床腿给孩子叫了叫魂。
至于老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