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个头戴斗笠的人打从城西过来,两人前头并肩而行,两人稍稍落在后面。
那边有在路旁独坐吹箫的,隔绝了大街上的热闹。箫声和着傍晚的雨,听起来有些萧索,四人驻足听了一小会儿,未做表示,迈步离开。
其中一人在一个馄饨摊要了四碗热腾腾的馄饨,四人坐下来吃完了,结账要走。突听不远处经过的一个年轻人对同伴道:“考取的都由学院安排。住去别处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人请回来,给咱们传授一下诀窍。你们俩若是不服气,也就不用去听了。”
另一人听说话的语气还真是不服:“他有什么比咱们强的地方,不过是运气好……”
馄饨摊上的四个人目送他们进了旁边一座茶楼,出面买馄饨那人压低了声音:“已经录取了三四百人。卞先生担心留他们在外边出乱子,叫他们住在学院里头。先熟悉一下环境。”
为首之人轻笑道:“难道说童姐姐也住进去了?”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那到没有。”
说话的正是文笙和云鹭,文笙才从奉京赶回来,正好趁着下雨在大兴城里逛逛,看看应考众人的情况。
和他们同行的。乃是杜元朴和杨兰逸。
文笙笑道:“咱们也进去瞧瞧。”
四人进了茶楼,这时候来喝茶的人不多,多是要个包间谈事情。云鹭稍一留神,便发现了刚才进来那三人。当下叫店伙将他们安排在三人的隔壁。
看样子那三个等的人还没有到,杜元朴等伙计上了茶水点心退出去,感慨道:“这时节大兴城可难得还有个能安安静静坐下来说话的地方。”
文笙忍不住道:“杜先生,你真决定了要留下?”
杜元朴笑道:“怎么,不欢迎啊?我官都辞了,你若是不肯收留,我还要再花心思另寻去处。”
“不不,怎么会。你肯来,我们求之不得。”
文笙只是没有想到,杜元朴会做出这么个决定,一帮文臣里面,没有谁比得上他所花的心血,冒的那些风险,功成之日,他却急流勇退,对官职权势毫无眷恋。
杜元朴知道座上几人在想什么,摆了摆手:“我本就不想当官,最初本意,不过是敬重纪将军为人,想给他帮把手,当今圣上是个重情义的,我擅长的那些也派不上用场,功成身退,不正是我辈中人一生所求么,我杜元朴得偿所愿,不知多高兴,哈哈。”
文笙亲手帮杜元朴将茶斟上,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来,我敬先生。”
“好。”杜元朴痛快把茶喝了。
文笙若有所思:“其实杜先生你来的正好,我不想把学生们都教成只会弹琴吹箫的乐呆子,你这一肚子学问藏着掖着也可惜,不如闲时教教他们为人处事之道,免得像当初玄音阁那样,只是一个新乐就勾走了那么多人。”
余生在乐师学院教书!这合他心意啊。杜元朴正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