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容华节节后退,别掉多狼狈了,等他退到屋门口。险些被门槛绊了一摔。再看身上像开了染料铺,红的,黄的。绿的,油油水水,这个齐全。
还有,这浑身什么味啊。
谭容华快气疯了。在谭家他虽然不得祖父看重,父亲谭三先生一心练琴。也不大管他,但他堂堂谭家七公子,身边跟的侍从都是顶尖的高手,从小到大活得如众星捧月。谁敢叫他吃这样的亏。
偏偏他今天来之前想着顾文笙是一个人,再加上未过门的老婆不守妇道传出去实在丢脸,叫侍从们都在客栈外边等着。
这女人。不,这母老虎真是岂有此理!
谭容华恨恨抹了一把脸。将头发上挂着的一只虾拿下来,咬牙道:“《希声谱》你是别想了,贱人,你给我等着!”
屋里文笙嗤笑一声:“七公子这般色厉内荏,你想恐吓我,好歹也要说‘你给老子等着’,这还多少像点儿样。”
文笙气也出了,说到后来,想起王十三,声音里不由真正带了些笑意。
不过谭容华显是未留意到,他见掌柜的、伙计还有听到动静的客人都在探头探脑,真是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气急败坏道:“看什么看!滚回去!”
瞧热闹的真缩回去了,他们到不是害怕谭容华,此时住在客栈里的大半都有点本事,他们将谭容华当成了绣花枕头,真正叫他们不想招惹的是屋里那个女子。
琴声一响,意味着乐师发威。
到是掌柜带着伙计战战兢兢得没敢挪窝,就不说摔烂的东西,那一桌酒菜钱还没付呢。
谭容华心烦意乱之下,忘了可以要个房间洗澡换衣裳,又怕文笙追出来报复,说实在的,他虽然拿着琴,可没想过能同顾文笙较量一二,当即将装着金叶子的香囊扯下来,冲着掌柜的劈头扔过去,喝道:“滚!”
文笙自屋里慢悠悠道:“店家,来把这些垃圾清扫出去!”
“哎,好嘞。您稍等!”
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见,伙计依旧是点头哈腰,快跑两步去拿了木桶和抹布,特意躲着谭容华绕了个大圈,闪身去了文笙的房间。
谭容华这个气呀,干什么,当本少爷是瘟疫啊。真是狗眼看人低。
顾文笙,今日之辱,咱们没完!
客房里伙计一边收拾一边悄悄地偷眼看文笙。
我的个天,才知道这姑娘竟是位乐师,不会那么巧,就是这些天客人们一直议论的那一位吧。
文笙没有理会他,开了窗子透气,她怀抱“太平”站在了窗旁。
自己行踪泄露会有麻烦,但也只是暂时的,相信等十三自邺州回来,她要办学堂的消息散布开,压力就会大大缓解。
谭容华来这一趟,气人归气人,也透露了不少讯息。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