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可除了应付杨兰逸那小少爷,就是和一帮江湖上的朋友喝酒吃肉瞎胡闹去了。他若是个肯为王光济造反大计操心的人,当日也不会那么干脆就拒绝了付春娘。这会儿被骤然点到名字,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在他留了一脸胡子,旁人也看不出他面有难色。
王七同他交好,打了个岔:“十三弟回家了。还不把胡子刮掉么,这样看着好别扭。”
王十三歪了歪头,得意地道:“大哥说了。这样显得稳重。”
这一晃神的工夫,关于凤嵩川他已经想好了措辞。
“这人小肚鸡肠。为着一点儿小事就会怀恨在心,想办法置对方于死地,而且还好色。”他搔了搔脑袋,“原本皇帝老儿想把守寡的公主嫁给他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没动静了。”
适主这件事,是他在京里听到的小道消息。
关于凤嵩川,王十三听说最多的就是他和顾文笙的过节,大老爷们和个姑娘家过不去,这不是好色、小肚鸡肠是什么,哪像他王十三,吃亏就吃亏了,大不了以后见着她都绕道走。
不过她那鼓听着到是挺来劲儿的……
王二瞪了他一眼:“就这些?”
“这还不够?!”王十三回瞪。
王二无语,王十三去京城之前,自己那么叮嘱他,叫他多关注一下京里的各方势力,敢情都白说了,这小子根本当耳旁风呢。
王光济笑道:“十三这趟劳苦功高,回家了就好好歇歇,一个凤嵩川算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呢。他一个人到了江北,孤掌难鸣,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王一接口:“大哥说的是。自从接了十三弟的消息,我们兄弟几个就开始召集人手,现下兰城差不多有五千精锐,光大哥的几处宅子里就藏了大约两千人,城外还埋伏了六千兵马。云边那边有大哥的堂弟看着,到起事的时候,一个凤嵩川无关紧要,麻烦的是江北大营,朱子良老奸巨猾,不把他除去,他那里有十几万官兵呢。”
王光济沉吟道:“得想个办法,把这些当官的先一锅烩了。朱子良现在没有防备,应该很好下手。”
张寄北在旁听了半天,见王光济和他的心腹们商量不出什么新花样来,笑着宽慰众人:“我到觉着现在起事虽然仓促了些,但不是没有好处。一来,朝廷对咱们的戒心还不重,没有什么防范,二来,东海已经平定了,江北这边又在和南崇议和,再拖下去等真停了战,朝廷到空出手脚来了,我估计着咱们起事之后江北一乱,南崇必然变卦。所以说,正是时候。”
王光济向来待张寄北为上宾,客气得不能再客气,闻言连连点头:“还是张先生有见地。有张先生和你的羽音社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张寄北笑了笑,没有谦让。
他觉着王光济说的不错,当今世上,能与大梁国学玄音阁相抗衡的,也只有羽音社了。
这工夫底下人来报,兰城县衙里有信传过来,并且县尊陈县令也说了,他今天傍晚会亲自到王家来,同王光济面谈。
王光济读完信怔了一怔,抬头问王一:“齐园那边也藏了人手?”
王一回答:“有个几百人吧。大哥,那狗县令说什么?”
王光济将信丢在桌子上,“哈哈”大笑:“他要借我的园子后天宴请凤嵩川,到时不但姓凤的,朱子良和江北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会到场。还说姓凤的要为一个叫卜云的乐师出头,约张先生席上赌斗,给客人们添点儿乐趣。这真是……叫我怎么说,这个陈连贵顶我上万精兵啊,不舍得杀他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