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看了半天,也不确定彩棚里坐着的几个人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那同乐台离着众人足有二十余丈远,文笙自忖眼神已经够好了,还是有些力有未逮,也不知呆会儿能不能认出钟天政来。
说是一会儿,足足又磨蹭了大半个时辰。同乐台周围的权贵们不知做何反应。围墙外头看热闹的却有些鼓噪。
文笙听符氏兄弟和几个赌友高谈阔论,他二人消息还真是灵通,说的都是呆会儿要上场的。哪一位原本就小有名气,若不是正好赶上玄音阁公开选拔,凭关系也能进去学习,谁谁又是哪一位国公侯爷给开得荐书。既是坚持到现在也未被淘汰,呆会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不出大错,主考官们怎么也得照顾一下,给个甲等。
叫他们这一说,文笙到是猛然意识到。这几位主考官好大的权力!
似乎输赢胜负也没个准则定数,合了他们的意就能入选,甚至直入甲等。反之就要被淘汰出局。
长久以来,人们对玄音阁的乐师有着一种深深的敬畏。以为如此选拔结果必然公平,可文笙却知道,那可太不一定了。
明日的那场考核,既是她和同组另外四人的竞争,也意味着李承运和凤嵩川的角力。
凤嵩川做过谭老国师的护卫,和玄音阁的关系更为亲密,这么一想,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形势还真是十分严峻。
这时候一个油头米分面的少年拨开人群挤进来,隔着老远便冲这边喊:“符咏,符鸣,快去看看吧,玄音阁大门口贴出红榜来了,呆会儿每组的甲乙等名字直接上榜,你俩要不要对一对号?哥几个回头押谁就看你了。”也不知是哪家子弟。
那哥俩一听来了精神,符鸣欠起身,问了句:“当真?”当即打发了贴身的小厮过去守着,一有名字上榜立刻回来报信。
红榜出来,也意味着准备就绪,大考马上就要开始了。
两位侍者上台,在同乐台的正中央摆放了桌椅,而后退了下去。
跟着连个开场白也没有,就见一个人抱着古琴自一旁走上来,先将琴小心地放到桌子上,才冲着彩棚方向深施一礼,又向周围团团作了个四方揖,然后去到桌子后面端正坐好。
大家这才知道,这一位便是今天第一组第一个出场的应考者,离得太远,文笙只能瞧见这人穿了件藏蓝直裰,似乎留着胡须,至于长什么模样实在是瞧不清楚。
现在她相信彩棚里坐着的是那九位主考官了。
这时候周围再有说话的势必要犯众怒,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到是难得安静了下来。
那人端坐台上,用他带上来的古琴抚了一曲。
琴曲不长,很多人还没缓过神来他已经弹完了,今日天公作美,风自同乐台那边刮过来,琴声在文笙听来还算清晰。
一曲止歇,同乐台畔没有什么动静,那人站起来,又向着主考官的方向行了个礼,才抱着古琴,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这时候街上才渐起议论之声。
符鸣眼见这人一下去,第二个人便上台来,带的依旧是一张古琴,忍不住道:“这般安排,先上场的人岂不是大大吃亏?”
许多人深以为然,符咏摸着下巴作思考状:“几位主考应该会考虑到这个问题吧。说不定每个人的题目都不相同?”
符鸣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