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李主任说什么,杨香凝已经来到担架跟前,她双腿发软,也跪在了地上,“三哥,你怎么成这样了?三哥?三哥!那阵,你明明还好好的,不到一个月,怎么就?”
任凭大伙怎么喊,三哥连眼皮都没撩开。
杨香凝一摸三哥的手,冰凉无比!
她又一阵哭,“三哥,三哥,你醒醒,是我坏,是我坏,是我傻,是我害了你!”
她举起手,想打自己。
边志兰和月半夏,一边一个,攥住了她的手,“香凝,你别,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又不是你的错!”
杨香凝哽咽着,一句话说不出,她内心的苦楚,又怎么把细节讲给大伙?除了月半夏,知道些指端末节,她对旁人,半句也没讲。
但是,见三哥直挺挺躺着,生死未卜,她的心被反复刀刮,痛不欲生。
刘月芳和杨国安一听外面,都在喊叫,他们马上反应?不光打上门,三儿子也来了?他不是在医院吗?难道过去所说的,都不作数了吗?
想到这里,刘月芳腿一软。
杨国安赶紧把她扶了起来,“你慌什么?哎呀,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你怕什么?”
刘月芳眼泪一对一对,“都怪我,老糊涂!如果不答应这件事,该有多好。谁知会搞得如此稀烂八遭?”
“可你不答应,你儿子咋办?你当时,不也是迫不得已?”杨国安也掉了眼泪,花白的胡须抖动个不停,“这是交易,这是交易,你要知道。”
“迫不得已又能咋?早早晚晚,还不是也搭进去一条命?走弯路和走直线,结局还能有什么两样?”
“可你别忘了,开始部队送回来他,念及他的职务,才给他网开一面,找到最好的医生医治,当时,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你要想清楚这个。”
刘月芳心尖一颤:“你个老不死的,怎么一点不心疼儿子?”她抡起胳膊,捶打着杨国安,“那就不是你儿子?不是你亲生的?不是你身上掉的肉?”
老杨树下,他们几人见三哥面色死灰,口唇干裂,就跟完全没有了生命体征一样。
“三哥三哥,是我害了你!”杨香凝哭泣后,竟然跪着挪到了这白大褂跟前,“求求你,快给我三哥治疗,快呀!他才21岁,我才不要他这么早,就,呜呜呜,”
社员一看,“啊?好好的新娘子,怎么竟会如此卑微?这个白大褂,难道是神仙?”
“难道杨家儿子的死,是他害的?”
社员一听这话,又重新抄起来了手里的镰刀斧头,准备打架!只要找准时机,就把这个白大褂,砸成肉泥。
就见白大褂满脸傲慢!
他放眼看了看老杨树上张灯结彩,还有杨香凝穿着的水红色罗裙——此刻的杨香凝很漂亮,比他们初次邂逅在医院,还漂亮。但是,这些漂亮,明摆着,与他无关。
他一阵促狭一阵冷哼后,开口道。
“治疗?呵呵!”
“对,李主任,求求您治疗我三哥,救救他救救他,不论您提出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杨香凝摇晃着他的白大褂,泪光点点,万般祈求。
这李主任略一思忖,开口问道:“什么条件,你都答应?”
“嗯嗯,呜呜,”杨香凝嘴里呜呜着。
一旁的林晓晓,一看床板上的人,叹口气,“本来已经死了,这还有救吗?哪怕贱女人哭死了跪死了,也没用。”
小翠也点头,“这个贱货,怎么不去死。”
“如果真死就好了!那我自然就成了村花。”小红抢白完,满脸的骄傲。
林晓晓一见小红,原本是她随意说的挑拨之话,没成想竟然被当真,她真替小红上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