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越来越沉，直到鼻尖传来淡淡硫磺味，秦煜心底一动：是温泉！
他已经疲惫不堪，却还是在那瞬间加快了步伐。
越是走进，硫磺味越是浓，淡淡水雾之气缭绕。
秦煜有些犹豫，最后却还是朝着那片水雾走了过去。
穿过水雾朦朦，便像是进入了另一片原始森林，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树，繁盛的枝叶如同绿云，把蓝天和阳光遮了个严严实实。
一株巨大的香樟树突现在眼前，它的树皮是墨绿色的，树枝盘旋而上竟如同龙形，微风过去，枝叶发出簌簌的响声，又如龙的叹息声。
秦煜盯着这香樟树目光微深，转眼看去，一米来宽的温泉口就在香樟树不远处，耳边有虫鸣鸟叫。
秦煜一直悬着的心脏彻底落下，他们这次是真的走出了那片丛林。
秦煜将甄珍小心安顿在温泉旁边干燥的山洞中后才又走了出去。
走到温泉边试了试水温，温度有些高，但在这样的丛林寒夜，这个温度正好。
赤着的上半身横七竖八满是伤痕，他先用温泉水把自己身上清洗了一下，才又重新回到山洞。
升了堆火，看了眼依旧沉睡不醒的人，他把火堆移到了洞口，防止有野兽或者其他小动物闯入，然后才又拿着刀朝林中去。
在林中仔细观察了一下，来时所看到的那层水雾都已经不见。
更准确说，他们来时那片丛林已经被一座奇异的山取代，挡住了视线。
这种感觉就如穿越了空间，到了另一个远古无人之处。
这里看起来没什么野兽，因为没有看到有大型野兽出没过的痕迹。
不过小动物倒是不少，秦煜很轻易便捉到了一只野鸡，顺带捡了些野果，甚至还找到了一些可以处理伤口的草药，然后便急急回了山洞。
火堆周围完好无损，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走进去看了看依然睡着的人，摸摸她的额头，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一直也不见醒。
走到温泉池边将野鸡收拾了一番，放在火堆上烤熟，又将那些伤药剁碎敷在腿上，好在他的伤口看起来没有要恶化的感觉，也并没有发炎。
等到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他把裤子放在火堆旁烘着，裸身走到了洞口。
看着浑身脏乱昏迷不醒的甄珍，秦煜只迟疑了几秒，便走进去把人抱了起来，然后重新走回温泉边。
甄珍是被热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四周迷蒙的水雾，她还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珍宝？”
直到秦煜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她才彻底回了神。
然后察觉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身处水中。
水只到心口处，能踩到底，最重要的是，这水是热的。
“温泉？”
甄珍有几分诧异，秦煜却点头轻笑，“对，温泉，珍宝，我们走出来了。”
甄珍愣了下，下一秒眼底浮出惊喜。
也因为太过喜悦，没注意到秦煜笑着时眼底流溢的那抹伤痛。
当然，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和秦煜此刻，都只身穿内衣。
她还搂着秦煜的脖子，一只手在水里拨动了几下，眉眼都弯了，“好舒服呀。”
秦煜看着她的笑喉间快速滚动几下，咽下那些酸涩。
几天来，她第一次笑得这样开心这样轻松。
手指轻轻拂过她灰白的头发，低头在她头顶轻轻一吻，“宝宝，对不起……”
“为什么又说对不起呀？”
甄珍的笑淡了两分，她抿抿唇，忽然道：“我不喜欢你这样。”
这会让她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好像不管怎么走，都走不近。
秦煜眼底又是一痛，他捧着她的脸，细细亲吻她的眉心，从她的鼻尖落在她的唇瓣上，轻轻蹭着，声音低哑，“那……你喜欢我这样吗？”
话落，他忽然狠狠吻住了她。
甄珍呜咽了一声，下一秒，她的声音被他尽数吞下。
直到甄珍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他才微微松开了她，拇指从她的唇角边擦过，又低声问她一句，“宝宝，喜欢吗？”
甄珍脸红得几欲滴血，因为她在被他亲吻时终于发现了两人现在的状态。
再听他这样暧昧的问她，她便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能尽量把自己缩在他怀里，也说不出是慌乱还是什么，只颤着声音问他，“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