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的水漫过小腿,温热包裹住全身。
沾在皮肤上的泥土融化剥离,逐渐沉到水底。
慢慢变浑浊的水让他不忍心看,萧星淳一个呼吸频率的变化都足够掐紧他敏感的神经。
但她好像突然变了性子,只是用毛巾仔细擦拭他的身体,心无杂念,换了一缸水之后如旧。
干净的水也有它的不好,比如,不能做为屏障。
刚才她纯粹的眼神在水清净起来之后反而波动了一下,似乎那些被摒弃的浑浊都注入到了她眼里。
她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的身体,特别是到某处时,尽是赤裸裸的欲望湿热缠绵着。
时澈被冲得干干净净,毛巾盖在身上,他听到萧星淳关门的声音,擦头发的手动作慢了一些。
不一会儿她回来,手里拿着一套崭新的睡衣,柔软的布料贴着身体,熏香气味缓慢吸进肺里。
时间晃眼过了一个小时,让他结束回忆的是一段忽然响起的音乐。
萧星淳不小心碰到了音箱的开关,一段低沉舒缓的钢琴曲传了出来。
她眨了眨发酸的眼睛,想要关掉,却发现时澈痴迷地望着。
音乐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真的是熬不过他,萧星淳泄了气。
“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是啊,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和多年未见的故人相遇,他们之间太过泾渭分明,让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自己扯上关系。
“纯儿。”
时澈开口说了这次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不该带我回来。”
“你应该当没见到我,回来好好的,做你的继承人。”
的确,她是去查贺家生意的,遇到他是个意外。
时澈所说的,也是站在她角度,最理智,最明智的做法。
“可是我不想。”
萧星淳翻身陷进他怀里,本能的,他怕她掉下去,抱住了她。再一低头,就看到她洋洋得意的,阴谋得逞的笑容。
她要什么理智啊。
早在他失踪的那一天就疯了。
萧星淳直起身,搂着脖子去亲他的眼睛。
时澈被燎烧的热气熏得睁不开眼,他呼吸的频率乱了,灯光被她挡得忽明忽暗,闪烁成一株火焰,执着地要烧掉他脑袋里的那根线。
“别想那么多好吗?”
他身上的浴袍被她撩开,腰间的数字刺疼了她的视线。
“紧张就别看。”她再次捂住他的眼,然后伴随一声清脆的“咔哒”,整个屋子瞬间被幽暗吞噬,月光薄纱似得笼在两人身上,
贴上来的不是棉质的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