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闺女会说话,路过的工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有一个年纪大些的,“我说这闺女,你先等一会儿,我们进去跟工会商量商量,这饭盒我们也要几个?”便宜五分是五分,人家国棉厂能搞个“活动”,他们建机厂就不能弄了?
卫雪玢察言观色,就知道今儿这事儿有门儿,“那行,谢谢您啦大哥,我也是想进去见见你们工会的同志,就是吧,你们厂子关的严。”
既然有人要去找工会,围观的工人也都不买了,卫雪玢干脆把饭盒里的水果分给还没有走的工人,见她这么爽快,大家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又有人好奇,还问了问她们厂子的情况,卫雪玢哪敢说实话啊,先是狠狠的把建机厂给恭维了一番,又半真半假的结合着铝制品厂的规模,跟大家白话了几句,不过这会儿人都实在,再没有人想到一个跟国棉厂做生意的厂子,其实只有两台淘汰的破机器,七八个工人。
没多大功夫,就有人过来领着卫雪玢去了建机厂工会,因为前头有国棉厂的例子在,这次进行的格外顺利,卫雪玢跟着建机厂的干事各车间跑了一圈儿,订单虽然不像国棉厂那么丰厚,但算下来,也足有五百个之多。
卫雪玢也不啰嗦,直接把带来的一百个饭盒交了货,又跟建机厂工会说定了,下周交货的时间,高高兴兴的辞别了工会干部跟领她进厂的师傅,搭车回洛平去了。
卫雪玢赶的是末班车,等一路颠簸回到洛平,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她随着人流从车站出来,没留神儿就听到耳边一阵儿车铃响,“雪玢!”
“啊?啊,华镇啊,”卫雪玢被吓了一跳,“你咋在这儿呢?”
华镇拍了拍车把,“等你呗,你算着你得坐这班车回来。”
算啥算?这是郑原回洛平的最后一班车,她只要不打算在郑原过夜,就得坐这班车回来,“你来接我?”
“嗯,上车,”华镇一踩脚蹬子,“这都几点了,你怎么不知道早点儿回来。”
“你驮着它吧,”卫雪玢把用绳子捆着的纸箱提到华镇跟前,“这东西今天可把我给累坏了。”
华镇看着面前的纸箱子,不用猜,他就知道这里头装的是什么,“哎,我说,你这这跑起私活儿来可够拼的啊,我看你是准备跟韩延亭一道儿贩布了。”
华镇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不由老大的不情愿,就像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忽然被人给村夺走了,“当初可是你叫我开厂的,这厂才开起来,你就又敢别的去了。”
“说啥呢?我是那种分轻重的人?放心吧,你姐我能力强着的呢,公私两不误!”卫雪玢得意的挑挑眉,“快,帮我把箱子放你车儿上,我再告诉你个好事儿。”
华镇嘴里抱怨,手却没闲着,拎着纸箱放在车座上,“说吧,啥事?”
“你猜我今天定出去多少个?”想到这些天新产的饭盒又有了出路卫雪玢的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就看卫雪玢这眉开眼笑的样子,华镇就知道她这回又没白出去,“多少?我觉得你把带出去的二百卖出去已经很不错了,”他都不太有信心自己出去也有这个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