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到会议室来一下。”
刘杰一抬头,看见安夏站在小会议室门口看着他,他脸上的表情就更糟糕了。
关上门,安夏问他:“你们组今天有多少人请假?”
弹性上班时间都要请假出去……这得是多长时间啊?
“是姚华来挖墙角?”安夏问道,“给你开了什么价码?”
“是现在工资的两倍,别的还有年终、一些补助、外加期权股份。”
“期权啊,就不能直接给股份吗?好小气。”在工作特稳定的时代,大家都觉得干三年五载,然后可以拿公司股份很好很强大。
对于安夏这种经历过互联网大厂那种「公司活,项目死,全组都滚蛋」的人来说,说给期权就跟许诺赠送天上的月亮差不多意思。
“你要去吗?”安夏问道,两倍的薪水呢,虽然还没到绞刑架,但已经可以践踏两遍世间的法律了。
刘杰摇头:“我不去。我想在紫金。”
“为什么?”
都是来上班打工的,总不能是因为曾经共同遭遇过间谍,安夏也不觉得在林迈克事件里,刘杰跟自己能产生多深厚的战友情。
“长生主做的是药,如果给他们干活,那我总不能什么事都不懂,依赖于专家,我对药和保健品,化学本来也就没兴趣,不然我干嘛不学化学。
在紫金本来就是接单,他们派专家过来是应该的,我可以了解一些。但不必精通,而且,接不同公司的业务,能接触到的东西不一样,对将来拓宽业务触发灵感有好处。
再说,双倍的工资,多接一个项目,项目奖金不就能抵了?”
说着,刘杰也笑起来。
如果他说什么「我爱这个公司,我愿与安总共进退」,那安夏是一个字也不信。
而且还会怀疑此人肚子里是不是在憋什么坏主意。
还是利益的绑定,更加实际一点。
安夏又问了一下,今天请假的员工都是刚进来几个月的人,最久没有干超过一年的。
紫金公
司的项目提成费是保密的,同事之间不允许交流,市井传言从一千到一千万都有。
让新来的人感到十分的不踏实。
对他们来说,期待一个虚无飘渺的项目奖金,还不如双倍的薪水来得清晰好理解,起码月月保准进账。
两人走出去,发现小闻正在鬼鬼祟祟地接电话。
“好好好,我马上出来。”小闻挂了电话,一抬头,看见安夏和刘杰正向他走来。
他神情纠结,露出痛苦地表情:“杰哥,安总……我,我奶奶病危,我要回家去一趟。”
“去吧去吧。”安夏摆摆手,心不在这里,强留着人也没用,还不知道会把活干成什么样。
小闻如蒙大赦,麻溜地收包跑了。
刘杰的表情越发糟糕。
许多人的学生时代都经历过为了逃课而不惜编造谎言,自己病了,家里人病了,是最常用,也最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小闻这个理由,可以说,找得非常不走心。
安夏对刘杰说:“你把员工名单整理一份出来,挑出值得挽留的几个,发给我。”
刘杰很快就做好了分类:“请假的十四个员工里,有三个是最近一直在跟核心业务,他们时常能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
再加上,那个业务需要连续不断的跟进,这三个不能丢。
还有四个,平时工作挺积极,让他们干什么绝不推三阻四,而且业务能力也很强,丢一个业务包给他们,说清需求,他们就会自己预估好进度,自己安排时间和进度,完全不需要催。”
另外七个,其实就是项目里的螺丝钉,没有什么主观能动性,对整体业务也不怎么了解。
大公司里的分工细,就会这样。
如果只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不关心相关的内容,就会变成离了这个公司,就什么都干不了了。
刘杰做了一下评估,那七个人手里的工作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
安夏又叫来李俏。
刘杰评估,如果没有了这七个人,工作量会怎么样。
李俏评估,如果这七个人走了,大概多久能招到价格差不多,能力差不多的新人。
“应该可以,只要经费宽松一点,能砸得过同类外企,我们就赢了。”李俏笑道。
安夏想起周日在餐厅看到的那个气质高雅的女人:“长生药业是不是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还蛮有气质的,头发吹得高高,眼睛大大的,腰很细,腿也很长……”
刘杰默默扭头:这是什么可怕的描述。
李俏没好气的点点头:“我认识她,长生药业的人事主管封白莲。”
“好名字。”
李俏又继续说:“她原来是一个国营企业里管人事的。后来,那个国营企业被厂长低价卖给了外资公司,所有工人集体下岗。据说那些工人们当天就在厂里闹,说要跟厂长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