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问,她一边打量周小姐。
这个周小姐,拿prada包,穿丝麻混纺套装,衣服有设计感,鞋上大大的香奈儿logo,妆一丝不苟。
在电话里语气平缓,不透露多少紧张,她用固定电话打来,刘瑕上网查找过,号码属于本市一家著名企业,周小姐今年30岁,应当是企业高管。
刘瑕的眼神落到周小姐腿上,停留一秒。
周小姐的丝袜往下掉,在膝盖出现一道折痕。
倘若家境良好,不会疏忽细节,来访者出身家庭收入应该不高,凭借自己打拼跻身入高管行列,谈生意的人,出入总是要有一身行头,一些细节处则免不得多年来的习惯,能省则省。
多年辛苦,许多事业型女强人都有轻度焦虑障碍,以强迫症最为多见,对掌控感要求极强,这亦能解释周小姐为何拒绝在前台填写访问表——对强迫症患者,态度要温和可靠,给与来访者足够安全感、主导感,回避来访者惊恐发作的可能。
刘瑕露出笑容,把病历卡往周小姐面前推了推,“周小姐?”
周小姐收回打量环境的眼神,站起身透过门看了看咨询室。
“对不起,刘医生,在电话里我没说清楚,”她说,“这件事一言难尽——这是我的名片。”
她双手递上挺括纸片,刘瑕接过来,“周小姐,你知道我这里不要求来访者提供太多个人信息——我叫刘瑕,您随意称呼,都行。”
滨海房产董事长特别助理周小姐说,“刘医生,这件事真的有点特别,我是为董事长父亲过来的。”
刘瑕扬起眉,“老先生今年——”
“79岁。”周小姐说,“从上个月起,老先生不说话了。”
“做过mmse——对不起,做过简易精神状态测量表了吗?”刘瑕问。
周小姐几乎是歉然地,“做过了,老先生生活可以自理,很确定不是阿兹海默症或其余器质性疾病,只是拒绝和外界沟通。”
“这是不是因为家庭矛盾……”刘瑕说。“或是贵董事长太忙于工作,忽略了家人。”
“老先生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几乎都住在附近,家里每天都有子女回去探望,据董事长讲,亲子间和乐融融,偶尔有些家庭矛盾,但没有特别大的问题。”周小姐说。“老先生出了这样的事,做子女的也很着急,据说刘医生是本市最好的心理医生,董事长听朋友介绍,想让老先生在您这试试。”
这个案例有些特别,激起刘瑕专业兴趣,但她必须先尽告知义务,“老先生毕竟年事已高,就诊意愿又不强,我不能保证治疗效果,如果董事长对我有信心,我可以试试看,但需要说明,我的心理工作室不具备诊疗严重心理疾病的资质,如果确诊是忧郁症、躁郁症等器质性疾病,老先生恐怕还是需要转到医院精神科门诊治疗。”
周小姐眉头微皱,刘瑕很熟悉这样的表情,她进一步说明,“比如说,周小姐你出门的时候经常觉得忘记关门,要回去再三确认,这种心理障碍如果影响到个人生活,你可以来找我,但如果你是三不五时想要从天台上往下跳,觉得自己丧失继续生活的勇气,那么你就要去精神科,我这里负责解决的都是小问题,真正的大问题——需要开药的那种,必须去精神科门诊,这是我国的硬性规定。”
和大部分民众一样,周小姐对心理工作室的业务范围也有所误解,她有些犹豫,“那我得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