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蹲在门的另一侧,手轻轻按在门上,似乎这样就能触碰到那人的身体。
对不起。
“那天我真的很痛……”凌霄盯着头顶那盏圆圆的灯,兀自出神, “我痛得都快死了……”
观澜的心脏好像在烈火里被烹炸灼烧。
是那天吗?
选拔赛决赛当天。
楚燮背上包刚要出门,原本在外出差的父母却突然回了家,皆是一脸杀气腾腾,楚默跟在两人身后,似乎很是优哉游哉。
“楚燮,你等等。”一向温婉的楚母,脸上也难得浮现出惊怒之色。
“你最好解释一下,”楚父将一叠照片狠狠地摔在了他脸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燮从他每一个压低的音里都听出了狠绝。
他捡起一张照片,眼神又飞快地扫过地上的照片,所有的主角,无一例外,皆是他与凌霄。他直直地望了一眼躲在后头的楚默。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故作轻松的话彻底激怒了楚父。
“咚!”
楚燮被他一脚踹在膝盖上,胳膊肘磕在茶几上,在手臂内侧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地毯洇出一片深色的墨迹。
少年蜷缩着伏在沙发旁,瘦弱的身体微微发起了颤,可楚父仍是越过茶几,狠狠踹了他几脚,情急之下他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头。
原本在一边看好戏的楚默也傻了,他只是想让这个一直令他不爽的堂哥吃点小苦头,但这样下去……
楚父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那神色仿佛少年根本不是他儿子,倒像是他的仇人一样: “你还搞不搞那恶心人的事了?”
楚默在一边拼命朝他使眼色:赶紧服个软啊!
可楚燮就像是没看见似的,甚至还扯出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来: “还搞。”
卧槽。楚默失语了。
原本跟楚父统一战线的楚母也意识到再打下去可能要出人命了,跟着楚默赶紧拉开脑子已经不太清醒的高大男人,少年扶着沙发沉默地站着,几欲倒地,但仍站着,背脊挺得笔直,似乎与他们无声地对峙。
“你明天……不,就今天,今天就给我滚去国外,把你那毛病治好了再回来。”
机场,楚燮带着一身的伤,沉默地立在安检口前,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忽然他转过身,对着身后一路垂头丧脑跟着他的楚默说: “时间应该还来得及,你替我去看看他吧。”
“你他妈的……”楚默气极反笑, “你都为他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让我去帮你看他?”
“这事不是你说的吗?”楚燮脸上的表情不辨喜怒。
楚默又垂下了头,半晌才喃喃道: “对不起,我没想到……”
“别跟他说。”
这是楚燮临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