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放在酒桌上,潇洒挥手告诉吴晓馨自己先离开了,也不顾对方诧异的眼神和阻挠的声音,宋哲自顾自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着身体往酒吧外走去。
身后朱珠珠清冽的嗓音还在深情唱道,悲伤的曲调分明就像刀子戳进人心:
毋须睁开双眼夜空多灿烂
脉搏线一攀已欠缺支撑
灵魂逐渐离别这副躯体
浮动的银白色发光体
垂死中我以为缘分爱恨都已销毁
省城里已华灯初上歌舞升平,街上擦肩而过的每个人或欢声笑语,或颓废伤情,世界上那么多人,那么多过客,有些浮生一眼,有些却能铭记一生。
可自己就偏偏遇上那个人,那个永远不可能爱自己的人。
宋哲独自行走在人行道上,酒精逐渐上头,他晕晕乎乎找不到来时的路,迷茫的靠本能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横穿一个又一个路口,却始终辨不清何处是归家。
身体感到丝虚脱,宋哲找到个街边的座椅,有些反胃的扶助靠背坐下,打算酒意散去再继续前行。
车辆如流水般驶过,坐在长椅上的他突然回想起上次醉酒时,汪城照顾自己的情景,那人担忧注视他的双眼柔情似水,抱紧自己的臂膀强壮有力,贴在胸膛上就能听见雄浑的心脏,一声一声有力的跳动着。
就像十六岁那次,被砸伤的自己也躺在汪城怀里,像怕弄碎似得紧紧锢住自己的身子,舍不得自己再有半点委屈。
过去了吧,过去好久了,久得就像上辈子的事情,曾经拼命想抓在手心里的东西,如今却还是流失殆尽。
宋哲神情恍惚的数着一辆辆飞驰而过的汽车,回想起一件件他们的过往,总归是要铭记,再狠狠忘记。
可想着想着,眼眶还时红了起来,正打算抹掉脸上的泪珠,手机铃却突然响起来,他笨拙的摸了好几次才掏出手机,看向屏幕上闪烁的两个字:汪城。
汪城今天在汪氏集团开完会就被汪野拉去会所喝酒,这大少爷似乎和沈莫言闹了什么矛盾,喝酒时一会哭一会笑,还故作老成的对他讲:“你说世界还真奇妙,茫茫人海张三李四的挑谁不行,咱偏偏看上个最要命的,要命不要紧,更可笑的是,这个人你还日思夜想又求而不的,哥,你说这是不是贱啊,哈哈,对,就是贱。”
汪城麻木的看向双含泪却在疯笑的弟弟,沉默中一口饮尽杯里烈酒,喉咙瞬间被烧得生疼,顺带着心脏也跟开始绞痛。
日思夜想又求而不得,不也正是他和宋哲吗,明明想要到无法放手,却又不得不割舍,看宋哲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疯狂的想挽回又无计可施,当嘴里的酒变得苦涩,惹得汪城眼眶也有丝发烫。
他突然很想给宋哲打个电话,不为什么,就是听听小猫的声音,哪怕说句无关痛痒的问候,哪怕听句冷漠淡然的呵斥,也好过如今这样不言不语。
或许是酒壮怂人胆,他再也坐不住的往会所外走去,手里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等待接通的短短数十秒,他竟紧张到攥紧拳头。
“喂…”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宋哲虚软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汪城突然屏住呼吸,深怕这是自己的梦境,捏紧手机想要再听真切一点,他紧张的吞了口唾沫才沙哑道:“是我,汪城。”
“嗯,”宋哲望向地面,他知道是汪城,只是还能说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好吗…”汪城顿了半晌才艰难开口到,鼻子发酸得居然带上丝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