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菩轩冷冷扫了王因然一眼:“他的债要他本人来还,关他女儿何事,总之请你耐心等一等吧!”
王因然按住性子,问道:“那要等多久?”
尹菩轩计算了一下:“治好治不好,最多也就两个月吧。”
“好,茵儿听表姐的。”王因然转而问另外一个问题,“为何表姐现在不能见他?”
尹菩轩道:“说到底牌,我才应该是你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时,你我的关系不能暴露!”
“这又是顾忌什么?”
“我和他打交道比较多,他手底下能人有不少,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每一步都要筹划周密,便是我在寂磬的消息也不能叫他知道,我们要做大事,细节不得不抠!”
王因然强按胸中的不满,点头道:“那全依表姐的,我板等那爽约的混球罢了,他总归是会来的!”
尹菩轩道:“其实还有一条路子,你没想到么?”
“什么路子?”王因然闻言转喜。
“你还记不记得在钟玄司天监的时候,有一个道姑找过你?”
“道姑?”王因然想了想,“好像是有一个,说是来化缘的,同我聊了两句。”
“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么?”
“好像是叫云游道人吧。”
“她是假道姑!”
“假的?”王因然不知尹菩轩要表达什么,“表姐什么意思?”
“她不是什么道姑,她乃是高犁文的正妻,游云!”
“游云!云游!那她到司天监找我……难道是咱们的大事败露了?”王因然脸色刷的变了。
尹菩轩轻轻捏了捏王因然的手:“放心,不是察觉了,是另外的事情。”
“什么事情?”
尹菩轩勾引往事,轻轻叹了一口气:“她那是在为高犁文私访合适的女子,准备收纳为侧妃的!”
尹菩轩的事情王因然知道,因此跟着叹了一口气:“哎,高犁文害了表姐,又想来害我!”
尹菩轩强打精神笑了笑:“陈芝麻烂谷子了,还为它烦恼做什么!你现在知道我要告诉你的门路了吧?”
“云游……游云还能认得我么?”
“去试一试吧,她现在正在寂磬。”
既然有了目标,王因然便着手去实施,他同玄空天沉善天轮流到靖王府附近打探,一方面多刺探一些王府周边的消息,另一方面等待游云外出的机会。
王府内部的消息没什么有价值的,军政方面的消息倒是得到了一些。
自从拿下河北之后,靖宁军休养生息,全力恢复河北的耕产,追了一季的庄稼,秋天有望丰收。
另外一个有趣的消息是,海外有个零创国来了使团,同这边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情。
正事不管,市场上的西洋珍奇玩意倒是多了不少,王因然毕竟是女孩儿,对闪闪发光的和香扑扑的稀罕货一样经不住诱惑。
这天正轮到王因然“当班”,她扮作卖花姑娘,推着小车遛到了王府东便门,墙里便是家眷住的后院,在这儿卖花再自然不过了。
“香草、杜鹃、金芍、苏子、木莲,卖花喽!”
门卫士兵扫了她一眼,见是个普通卖花女,没有理睬。
王因然将小车停在胡同口,解下水袋喝了一口,继续叫卖。
不一阵,院里出来一名小丫鬟,冲着王因然喊道:“卖花姐姐,有水仙么?”
王因然点点头。
丫鬟挑了三株水仙芽,王因然一边找钱一边搭讪:“一般的达官贵妇们都爱买些牡丹玫瑰的艳花,你们家主人好雅致啊,水中仙子,清新脱俗。”
丫鬟听王因然夸自己主人十分开心:“我家王妃可不是一般的贵妇,她老人家可是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关键是三十多岁了还不见老,真是羡煞我们这些当奴婢的了!”
王因然逗她话道:“都三十好几了,再年轻能年轻成什么样?能比姐姐你还水嫩么?我才不信!”
“嘿!”丫鬟上了劲,“你也别夸我,不就买了你几株水仙么,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打赌?什么赌?”
“我家王妃要是看上去比你年轻,你输我一盆茉莉。”
王因然扮卖花小妹故意画得老了丑了一些,嘴里却假装不服气;“我好歹是二八年华,怎么也不可能比一个大我一倍多的女人瞅着老吧?你说,你要是输了怎么样?”
丫鬟将下巴一翘,得意道:“我是不可能输的!”
“万一呢?”
“万一,那我买你家一年的花!”
“行,跟你赌了!现在请你家王妃出来吧!”
“呸!”丫鬟眼睛一瞪,“王妃是你想见就见的?”
王因然阴阳怪气:“人都见不着,那你这赌打个什么劲儿?”
丫鬟转了转眼珠:“这样吧,后天王妃要到城隍庙给大公主祈福,你一早到这儿候着,保管你能见到王妃!”
“好,那一言为定了!”
“小姑娘你等着输吧!”丫鬟正要回院子,突然瞅到路上来了一个人,急忙迎了上去。“大小姐,今儿怎么来啦?”
“我来看看王妃,顺道送些木莲糕!”
王因然正在低头整理花草,猛然听得这声音无比的熟悉,待抬头观瞧,直给她看得又惊又喜。
来者不正是司天监同窗朱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