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念的皮肤很白,稍微用力一点就能留下红色的印子,因此长筒袜遮挡着的皮肤上,那些交错的,青紫、青黑、紫红、血红的鱼线勒痕,仿佛都是昨夜崭新落下的。
乍一看,就像雪地上交错排列的尸体。
“什么时候开始的?”夏青川给庄念上药包扎的动作并不温柔,仿佛这一刻能听见庄念喊疼,他心里才能痛快一点。
庄念指了指嗓子,有精神了就提前卖了个乖。
夏青川眉头蹙的更紧,手上药膏摔在一边,拿了杯温水粗鲁的递过去,洒在枕头上几滴。
庄念弯了弯眼睛,讨好似得放低姿态,做妥协状,喝了口水才说,“顾言呢?”
“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青川的样子看上去不耐发到了极点,仿佛庄念再多说一句,他马上就能撕开律师的外壳,变成彻头彻尾的痞子,薅着庄念衣领子挥拳头,逼他实话实说。
庄念抿了抿唇,“我们在一起...之后。”
夏青川咬紧后槽牙,“所以肩膀没事,全在脚踝上了。”
庄念提着唇角,片刻,笑着说,“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没骗你,大部分都是旧伤。”
已是傍晚,屋内没有开大灯,应该是怕饶到他休息,只有床头的一盏小夜灯开着。
光线温黄,却没有让庄念那张脸上增添一丝暖意。
他的忐忑和不安都压在浅色的眸子里,让人不忍心再质问或是剖析他藏起来的秘密。
可庄念这次却自己开口了。
夏青川踢了一脚床板,走到床脚准备继续擦药,刚一落座,就听庄念略带沙哑的开了口。
“其实...在我明白自己对顾言的心意时,就大概猜到了梦里总是出现的人...那个我一直想想起来的人,是他了。”他用双手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叫却乖顺的呆在原地一下都没有乱动。
夏青川手上的动作一顿,眸子亮了一下,“都想起来了?”
如果庄念能想起来,也不白费这几天他们为他担惊受怕,这几乎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可庄念却立刻摇了摇头,“对不起,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不是你的错,为什么对不起。”夏青川正色道。
庄念无声扯了扯嘴角,眸子里难掩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