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水汽腾起来,将他的皮肤熏蒸的透着粉红。
顾言站在轮椅侧边,一手拦着着他的肩膀和锁骨,让人枕在他的手臂上,另一只沾满泡沫的手缓缓擦上脊背。
“你该庆幸我自控能力还不错,这样也能忍住不欺负你。”他的某处硬着,有时候稍一挪动位置就会蹭上轮椅冰冷的边缘,或是对方的身体。
无论哪一种,都会让他瞬间乍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说罢,他垂下头自嘲似得笑了笑,“快点醒来补偿我。”
掌心和脊背触碰出更多细小绵软的泡沫,又被打起来的水花冲刷干净。
突然,顾言的手臂顿住。
他弓下身,拇指在庄念脊骨靠近左侧的位置蹭了蹭。
浴室的光婻鳳是昏暗的暖黄色,水汽和泡沫都挡着顾言的视线,他不得不将身体压得更低,才能看清那处。
是一个拇指指腹大小的暗灰色圆圈,擦不掉,像是在身体里长出来的。
顾言轻轻皱了皱眉,快速用水龙头将庄念冲洗干净,用浴巾裹住他抱进怀里。
“躺累了吗?”他将庄念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那具软软的身体就顺势仰躺在了靠背上,“以后不准偷懒,到了晚上才准上床睡觉。”
说着,他将吹风机拿到客厅,顺了一条很长的插排过来,让庄念保持着当下的姿势,为他吹干头发。
这一天他们什么也没做,他抱着他,他躺在他的锁骨处,他们在沙发上坐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暮色深浓。
周易趁着手术空挡跑过来,发现整间病房的灯都关着,电视机也没开,只能透过冷白的月光看到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干嘛呢这是。”周易调侃道,“泰坦尼克号式的浪漫吗?”
顾言将头偏向他,薄薄的唇开合,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轻轻一笑。
“你公司那个杜小娟联系不到你快急哭了,真的不回公司,把所有事情交给他们?”周易问。
顾言沉默了片刻,突然说,“我准备把公司和现有的地皮都买了。”
“什么?!”周易震惊的看着他,顺便将外卖大包的鱼肉粥和虾饺打开推过去,“现在公司正往好的方向发展,你这样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
虽然顾言不多说家里的事,也从不提有关事业上的规划,可周易知道,顾言是那种需要在专业领域找到价值的人。
他天生就是一个商人,商场是能让他发光发热的地方。
“没什么可惜的,那些事情等念念醒过来再做也不迟。”他揉了揉庄念鬓边的头发说,“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他。”
如顾言所说的,他在隔天就像助理和员工视频会议说了这件事,然后寻找合适的买家。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医院里完成的,直到他生日的当天,夏青川催他去买蛋糕,他才终于肯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