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军靴(1 / 1)

出乎意料的是,用餐的气氛相当愉快。

化名为陈虎山的陈彪把一头金发染黑了,看起来跟常人没什么不同,非常懂得说话的艺术,将两位长辈哄得很开心,外公甚至孜孜不倦聊起过去打仗的经历,两老几乎忘了温凉年的存在。

陈彪听得认真,还提到村里似乎也有别的军人,外公点了点头,“有,一个特种兵刚娶了个毛子nv人回来,连带还请了他长官过来养伤,咱们这儿风水养人,确实是个适合养伤的好地方,我也给他们送了些橘子表示敬意,两个都是不错的好男儿。”

陈彪笑了笑,“那倒是,他们为国家打仗,哪能不善待。”

温凉年没怎么专心听,她胃口依旧不太好,吃了半碗饭就起身收碗,陈彪见她准备离开,笑yy地问道,“怎么吃得这么少?”

外婆嫌弃道,“别管她,一个孽种吃那么多g什么,这样的份量我还嫌多了。”

徐桂兰声音拔高,“妈!”

梁明也脸se一白,“妈,瞎说什么呢?”

外婆冷笑,“怎么?我说错了什么?阿兰啊,可别胳膊向外拐,这孩子本就是孽种,徐俪俪那个不中用的,平白无故给人家当什么小三,把咱们的脸都丢尽了!”

温凉年无声讥笑,实在懒得回嘴,将碗筷放入厨房的洗手槽后,迈步往偏院走,打算从后门溜出去散步消食。

突然,一道稚neng的嗓音n声n气道,“姐姐要去哪里?”

温凉年回过头,看见小柯站在后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估计是看她走了,也赶紧下桌来找她。

温凉年皱眉,“散步去。”

小柯喜上眉梢,“我也要去!”

“胡闹。”温凉年冷冰冰地道,“你跟来要做什么?”

小柯被她的态度弄得有些不安,绞着衣角说,“觉得姐姐很可怜,想跟姐姐玩。”

温凉年扯了扯嘴角,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n娃子说可怜。

她走回去,抛下一句,“别出去了。”

“不出去玩吗?”

“你太烦了,我不想出个门还要照顾你。”

小柯委屈巴巴,但还是任由温凉年抓着他的手回屋去,并告诉她自己有间玩具房,想回房玩小玩具。

小柯的玩具房不大,收拾得还算g净,地上铺了软垫,采光也好,温凉年坐在垫子上看着他玩了一会儿,有点昏昏yu睡,小柯便跑去找了一只大娃娃给她枕着头。

温凉年差不多小憩了十五分钟就醒了,一睁眼发现小柯也躺在她旁边,露着小肚子睡得挺香。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睡颜半晌,站起身回房去。

路上碰见了徐桂兰,温凉年随口问她,“那个姓陈的走了?”

徐桂兰点头,“刚刚借完厕所后,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别让他再进家门了。”温凉年道,“他很危险。”

“怎么会?”徐桂兰觉得很荒谬,“这小伙子挺好的,懂礼数,我们也认识他一阵子了,没g过什么坏事。”

温凉年原本想直白地说这人是通缉犯,但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敷衍地说,“那好吧,兴许是我错了。”

当晚,小柯又来缠着她一块儿睡觉。

温凉年被纠缠得没办法,g脆随他去了。

小柯一来到她的房间,就抱着棉被和枕头滚上了床,趴在她身边问道,“姐姐,你为什么之前都没回来过这儿?”

温凉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平静道,“懒得回来,你外公外婆不喜欢我,何必回来当受气包?”

小柯似懂非懂,“我听过他们说你的坏话,可是我觉得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温凉年嗤笑,“说了我什么?说我是个肮脏的贱种,丢了他们的脸面,让他们在村里抬不起头?”

小柯皱起眉头,咬着手指头想了想,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些话的意思,然后说,“我不懂为什么外公外婆不喜欢姐姐,妈咪常常念着你,还跟我说要待姐姐好一些。”

温凉年沉默数秒,无言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谁知道徐桂兰是不是真心的,当初妈妈si去后,徐桂兰根本没出现在丧礼上,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两个老人给绊住了无法前来,之后也没怎么联系她。

温凉年向来不喜欢母亲娘家这边的亲戚,现在也不怎么亲近温家的人,对她而言谁都无法信任,就连现在想要和她修复关系的父亲她都不乐意搭理,省得又遭亲人背刺得不偿失。

身旁忽然响起小柯轻微的呼噜声,温凉年瞥他一眼,发现孩子已经睡着了。

她翻了个身躺一会儿,试图让自己尽快入睡,可实在心里烦躁,不得已又起身下床,到外头去透个气。

夜里寂静,蛐蛐儿唧声特别清亮,温凉年踩着拖鞋蹲在台阶上,随手捡了只蒲扇给自己扇风,无声望着月亮发呆。

小时候她跟着母亲回村的记忆依然鲜明,半夜她被暑气热得睡不着,挨着妈妈小声抱怨,徐俪俪就带她出来散步吹风。

幸运的话,还能隐约听间另一头房间传来外公外婆尖酸刻薄的埋怨,认为母亲带着她回来简直是丢了他们徐家的脸面,两个贱种脏si了。

年幼的温凉年刚开始还会问母亲什么是贱种,母亲只是冲她微笑,悠声道,“我们这种社会底层里一路0滚打爬,好不容易才寻些快捷门道活下来的人,就是贱种。”

“外公外婆这么讨厌我们的话,为什么妈妈要带着我回来?”温凉年问。

徐俪俪笑眯了双眼,语气恶劣道,“那当然是要恶心恶心这些老跟我要钱的x1血虫啦。”

隔天下午,小柯午觉一醒就缠着温凉年带她出门玩,说要去山上采野果抓虫子,可家里两老跑去跟别人串门子去了,梁明和徐桂兰又要出门一趟采买一些生活用品,没法陪着去。

“六点准时回来啊,别玩得太疯。”

徐桂兰犹豫了一下就同意让温凉年带孩子出去玩,毕竟温凉年都快二十岁了,小柯也机灵懂事,不至于太担心。

温凉年失眠了一整晚,原本懒得出门,但看见小柯抱起一筐小竹篮面露期待地望向她,想着反正自己也是闲着,牵着小柯出门去了。

山间小路不算崎岖,不过走起来还是挺耗费t力的一件事。

小柯呼哧呼哧地爬着山,手心都是汗水,而温凉年一直心情不大好,因为这趟回村她没带球鞋,只能挑双好走的平跟鞋陪小柯上山,可脚后跟仍是被磨得隐隐发疼,估计要起水泡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目的地,小柯立马像颗子弹一样冲过去采树莓,嘴里叨叨念着要给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姐姐吃,温凉年站在旁边看他摘果子,下意识要去掏烟盒时,才想到温平允老早没收了她的烟,让她好好治胃炎。

这让温凉年感到无b焦躁,心烦意乱,正想叫小柯回家时,一扭头却发现小柯不见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点声响都没有,肯定有鬼。

天se逐渐暗了下来,温凉年低头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要下山了,便径直往林子深处走,边走边扬声道,“陈彪,绑走一个小孩儿可真是有骨气,不妨出来陪我聊聊贾川的si?”

陈彪是个忠心的,听到她提起si去的贾川肯定会心里膈应得要命。

果然,这么一激,陈彪从不远处的粗树g后方走了出来,他手上抱着嘴里被塞着破布的小柯,看起来是被打晕了过去,baeng的小脸还肿了一大块瘀伤,着实惨不忍睹。

“胆子不小啊,温小姐。”陈彪扔下手里的小孩儿,语气嘲讽道,“你可真蠢,不知道这深山最适合毁尸灭迹吗?”

温凉年抱着双臂,笑着道,“知道啊,我就无聊,想找刺激玩儿。”

陈彪冷笑,“找刺激玩儿?我待会就拿刀剖开你的肚子掏出内脏,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拿去喂这孩子吃,这样足够刺激吗?”

“这样啊。”温凉年的嗓音懒洋洋的,“我还以为你想威胁我跟你za呢。”

陈彪见她纹风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神毫无半点惧se,心里越发愤怒,伸出双手猛然掐住她的脖颈,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会学不了教训上你的当?我永远不会忘记川哥是怎么si的,就是被你利用这个方法弄si的。说起来我运气可真好,竟然能在你外婆家遇到你,哈!”

温凉年被他一掐,呼息逐渐困难起来,脸颊也憋得满脸通红,她却没有挣扎,握住他的手腕断断续续地笑着说,“我已经、报警了……杀了我……你一定是、si刑!”

陈彪狰狞发笑,掐得更狠,“话这么多不就是怕了,你怕si!”

温凉年感觉自己的脑袋晕呼呼的,双眼发黑,连带五感都变得迟缓许多,可她此刻满脑子都是极端的念头,特别想知道当她的“家人们”看到她的尸t时会做何感想。

估计没有人会为她哭泣,也没有人会为她伸张正义。

不可否认,她按着父亲的劝导回到这村里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的抑郁症悄然发作,即便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情绪波动,可实际上她厌恶极了这里的一切,从头到尾都处在一种压抑负面的情绪里。

在看到陈彪出现的当下,温凉年反而觉得今天是个适合si亡的好日子,天时地利人和,还不用自己动手,只怕陈彪不敢杀她。

就觉得si在这里,狠狠恶心那些家人挺好。

意识朦胧间,温凉年听见陈彪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双手,她整个人莫名其妙脱离了牵制,跌坐在地剧烈咳嗽出声,被剥夺的视觉也在血ye流通后瞬间恢复。

同时,她注意到身旁多了一双军靴,合身g净的深se迷彩k漂亮地g勒出男人修长笔直的长腿,手里还攥着一把带血的蝴蝶刀,几滴血珠沿着刀锋滚落在她的白se裙摆上,渗出鲜红的痕迹,惹得温凉年忍不住怔怔地抬起头来,终于看清了来者的面庞。

黑发男人的面容深邃凌厉,骨相棱角分明,是混血的英气长相,他的眉眼锋锐,那双漆黑的眼眸涌出深沉的冷意,浑身散发着一gu曾在战争上浸染过烟硝与鲜血才有的气息,教人心里寒意顿生。

温凉年颤抖着嘴唇,喃喃念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谢征。”

当一个喜欢过的男人出现在眼前时,温凉年的脑中一阵空白,心中无惊,却也无喜,反而更多的是恐惧。

毕竟她曾经选择抛弃了良知,与过去的自己撇开关系,而且现在小柯莫名其妙被卷了进来,是她作壁上观顺水推舟的结果,算是做了件坏事,也不知谢征看到这一幕会做何感想。

听见温凉年颤声唤出他的名字,男人薄薄的眼皮微动,乘着陈彪刚被t0ng了一刀疼得没法反击时,转动刀柄俐落收刀,随即一连串行云流水的近身搏击,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陈彪,直接把对方打晕了过去。

一个城市里的小混混,t术哪能b得过上过战场的特种兵。

把陈彪放倒后,谢征回身朝她走来,温凉年咬唇不语,眼睁睁看着男人在她面前屈膝蹲下,漆黑的眸子不带情感地在她脸上打量片刻,才道,“你在g什么?”

温凉年浑身瑟缩了一下,想哭,又不敢哭。

“温凉年,你想si吗?”谢征问,“你为何要挑衅对方杀了你?你知道我若是没跟上来,你今晚就是被埋藏在深山里头的一具尸骨了吗?”

温凉年垂眸,眼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嘴唇发白,几秒后才想着要说对不起,但是她已经太久没说过这三个字了,愣是吐不出半句话。

她开始想,为什么她有抑郁症?为什么她不能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为什么她在夜场工作会遭遇到这种事情?又为什么有人想毁了她,连喜欢的人都没了去追求的资格?

能怨天尤人吗?也不能,太多太多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决定,跟温平允shang也是为了报复温家和找出答案,这些选择她怨不了别人,计划还未真正开始就失败也是她自己身t的问题。

现在的她,就像是赤身0t地站在谢征眼前一样,将自己黑黝黝的心脏掏出来让他看看,自己有多么肮脏又恶毒。

没有人会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最落魄不堪的一面,但她也对谢征说不了谎。

温凉年轻声问道,“刚刚那个混混的话,你听见了多少?”

谢征说,“全部。”

好,那谢征肯定也听出来,她为了找刺激陪小柯上山,将无辜的小柯卷进来了。

温凉年笑了笑,仰脸望着他,“我本来就不是好人,你救我根本是多管闲事。”

谢征看着她半晌,缓缓道,“你生病了。”

温凉年怔了怔。

“被混混强j、母亲意外离世、得了抑郁症,并且自杀五次未遂。”谢征的声音清冷,眼里并未流露出半点厌恶的神se,仅仅是以审视的眼光注视着她,“我回来后调查过你,大致上知道你的情况。”

他冷冰冰地哂笑,又接着道,“我能说你犯罪了吗?没有,但是你确实不该把那么小的孩子卷进来,也没有告知家人这个人的危险x,否则他们根本不会让你把孩子带出门。可我能不同情你吗?也不行,是生活把你一个年轻的nv孩子折磨成这副模样,我的确不忍心苛责。”

温凉年低下头,被他这段话彻底染红了眼眶,但她sisi咬紧牙关,生怕自己掉了眼泪,以免弄得自己像是要用眼泪打动他一样。

他起身,抱起仍然意识昏迷的小柯,对着坐在地上的温凉年问道,“站得起来吗?”

温凉年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哑声说道,“陈彪怎么处理?我刚刚说自己报了警是激怒他用的。”

谢征语气冷淡,“我知道,我早就报警了,也让人待会过来帮我盯着他,估计他半小时后才会醒,就算醒了也跑不了多远,不用担心。”

一回到村里,徐桂兰远远看见他们,神se焦急地迎了上来,看到小柯正被谢征抱在怀里,脸上还有瘀伤,连忙拽着温凉年的胳膊问,“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全家人正准备上山去找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小柯是昏迷的?”

“是陈虎山动的手,已经报警了。”温凉年淡淡地道,“我本该不让小柯出门的,把他卷入危险了,我很抱歉。”

徐桂兰惊愕地捂住嘴,这才想到温凉年曾经警告过她,陈虎山很危险。

她也顾不上责怪温凉年先前没细说陈虎山的事情,抬头对谢征道,“先生,麻烦您跟我们走,先把孩子送回去。”

谢征点头,抱着孩子跟在徐桂兰后头。

温凉年走得有点慢,勉强跟上速度,她的后脚跟已经被磨出血了,疼得不得了,一路上却是一声不吭的。

当他们三人一进家门,梁明立刻从谢征手里接过小柯,外公和外婆也急急忙忙迎上来查看外孙的伤势,随后外婆扭过头,怒气冲冲地朝温凉年走来,扬手就甩出一巴掌。

这掌来得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温凉年没有躲,y生生接下了这个巴掌,只是老人家经常g农活,力气极大,以至于温凉年整个人差点没站稳,还是谢征抬手扶了一下她才维持住平衡。

她感觉自己被打得耳鸣嗡嗡直响,下意识以舌尖抵住肿胀的脸颊,脸部又疼又麻的,可见这老人下了重手。

“妈!”

徐桂兰来不及阻止,只能哽咽地叫了一声,但外婆抬手制止了她,对温凉年尖锐指责道,“温凉年,为什么你一来就出了这种事?早知道就不该心软让你这个孽种踏进家门!一来就惹得全家不得安宁!”

温凉年抬眼,冷笑道,“合着你们对我母亲的si冷眼旁观就很高尚?”

一瞬间,屋里的气氛变了,徐桂兰与梁明低下头没再说话,外婆冷下脸说,“冷眼旁观?徐俪俪不孝,十八岁就离家出走,我做母亲的已经够难过的了,你还要我做什么?”

温凉年嗤笑着说,“您真不要脸,像个x1血虫一样频频伸手跟我母亲要钱,知道她攀上了一个有钱人,每个月要的钱至少也要数万以上,后来我妈跟温青云断了关系,生活逐渐陷入困境,您榨不出钱来就不闻不问了,还巴不得我妈跟您没扯上半点关系。怎么?x1过我妈的血又不认账了?”

外公厉声道,“温凉年!你妈妈本就应该拿着这些钱来孝敬我们,我们一手将她拉拔长大,还不准我们生活过得好?”

温凉年说,“没有不准,但如果你们所谓的拉拔长大就是物尽其用,我确实大开眼界。”

她的目光落在徐桂兰与梁明身上,尖锐地反击道,“只有懦弱老实的人会听从你们的话,如果他们是孝顺,那我母亲的愤然出走便是不孝,也未免太可笑,你们只有在需要钱时会与我母亲联系,却在她si后,连丧礼都不愿来参加。”

说完,温凉年不愿浪费时间再争执,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径直回自己房间收拾行李,一直静静旁观不cha手的谢征也看出来她打算离开,帮着她收拾东西,问她,“你能回去吗?”

温凉年y生生道,“我没联系司机,出村去打车也行。”

谢征没说话,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跟对方嘱咐几句后,态度不容拒绝地对她说道,“上我那儿住吧,别逞强。”

温凉年否认,“我没有。”

谢征摁着她坐在床沿上,简洁道,“脱鞋。”

温凉年抿嘴,仍是不想脱。

谢征说,“你要我亲自帮你脱吗?”

温凉年知道谢征肯定是看出来她的脚受伤了,走路难免有点跛,只得弯下腰来,脱鞋让他看看脚后跟的伤口。

谢征没碰她的脚,仅是蹲下身来端详了一下,说道,“起了些血泡,走出村打车起码要走将近二十分钟的路,况且你还要拖着行李走,我不认为你还能撑到那时候。”

温凉年深深x1了一口气,问他,“你为什么又要帮我?”

谢征抬头注视着她,慢慢道,“你希望我不理会你吗?”

温凉年不回答了。

谢征站起身来,平静地反问道,“你的眼神明显是在向我求助,难道我要装作看不见?”

这场xa并没有花费过久的时间。

温平允发现她的脚后跟受了伤,不再缠着她继续在床上缠绵,完事后便把温凉年抱入了浴室。

温凉年在他的搀扶下,浑身ch11u0地靠在浴缸内,垂着眼皮不说话,累得一根手指都懒得动,由着温平允拿花洒替她冲洗身t。

男人挽起衬衫袖口,屈膝蹲在浴缸旁边,长指再度探入她腿间,仔细地抠弄出残留在x口里头的jgye,温凉年敞着长腿看他清洗的动作,忽然没头没脑地道,“那时我被强j后,一个人在浴室里清洗了好半天,因为那个混混s了很多进来,甚至太过粗暴弄伤我了,清洗身下的时候特别疼。”

她抬腿,光0纤细的脚踝架上了温平允的肩膀,在男人的衬衫上留下sh漉漉的印子,慢腾腾地说,“既然你那么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那我被强j的那一晚,你在哪里?”

温平允握住她的腿,以宽慰的语气温声道,“抱歉,那时候我人在国外,后来想着替你出气,给了监狱的狱警一点好处,将那个混混处理掉了。”

“哦,所以你完全不知情?”温凉年抚0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拇指轻蹭他薄薄的嘴唇,“真奇怪,你看起来好像喜欢我很久了,竟然没注意到我的情况?”

“毕竟我也不是万能的。”温平允关了水,给温凉年拿了浴巾擦身,一边说道,“但是喜欢你很久是真的。”

“说来我听听。”温凉年搂上他的颈项,眉眼弯弯地说道。

温平允低笑,将她抱出浴缸,亲昵地吻了一下她的眼尾,慢慢地道,“你十三岁那年时,参加过一场国内的初中生芭蕾舞b赛,我当时瞒着父母去看你的表演,很惊yan。”

“十三岁?”温凉年说,“我是跳《胡桃钳》的糖梅仙子之舞吧,只拿了个优选,不怎么样。”

“冠军与亚军是内定的,你自然不可能拿到好成绩。”温平允笑道,“不练可惜了,你跳的很好。”

当年他从父亲身上察觉到了些蛛丝马迹,猜测出父亲大概在外头有了别的nv人,便私下调查了一下,发现了温凉年的存在。

那时候温平允才知道自己有一个年龄相差五岁的妹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无声成长,含ba0待放。

得知温凉年参加了国内的芭蕾舞b赛,他特地拿到了观众资格进场观赏,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地等待那个未曾谋面的亲妹妹出场。

然后,温凉年身穿一身简约雪白的舞裙出现了。

年仅十三岁的温凉年已能略见yan丽的雏形,稚幼的骨骼延伸出一副纤细嶙峋的骨架,黑发红唇,瘦骨细腿,x前浮现青涩娇neng的弧度,每一个伸展脖颈、挺x抬腿的动作,对他而言都是一场盛大且罪恶的诱惑。

在那个对x1nyu仍旧处于朦胧0索阶段的年纪,温平允抿着唇,修长的手指交扣,发觉自己身下忽然起了反应,yuwang悄然蓬b0。

她的舞姿再怎么灵动清新,她的眼神再怎么澄澈明亮,也活像是在cuiq1ng。

他面se冷静地审视在舞台上踮着脚尖跳舞的nv孩,一种深沉又莫名的独占yu从骨子里油然而生,极其龌龊,却也格外深切,但他没有冲动行事,更没有主动去找她,而是选择蛰伏多年。

都说遗传xxx1引最容易在血缘关系相近且未曾谋面的亲人之间发生,他对温凉年也是如此,只消一眼,便是过目难忘。

“内定就内定,都过去了。”

温凉年没多想,丝毫不在乎内定不内定,反正她对芭蕾舞的兴趣一般,没得名就算了,她母亲当时也没说什么,只唠叨着说怎么练了那么多年的舞还进不了前三名。

她随手拿了件睡裙穿上,张口使唤温平允给她上药,温平允相当配合,坐在床沿边,让她把双脚搭在他的膝上,上药完才用创可贴贴住伤口。

处理完伤口,温凉年抬腿去踢温平允的肩膀,“你可以走了。”

温平允不急着走,俯身扣住她的细腰,双臂收紧,将她牢牢搂在怀里,声音磁哑道,“不留我?”

“留你做什么?”

“过夜。”

“别,你滚吧。”

她又伸腿,细长的胫骨撞了一下他的腰侧,温平允笑弯了眼,低头埋入温凉年的颈窝,落下细密的吻,喃喃道,“亲ai的,yu擒故纵的把戏玩得不错。”

温凉年闻言,手指cha入他细短的发丝,双腿攀附上男人的腰间,软着嗓道,“真扫兴,被你看出来了,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

“有。”温平允说,“下次我若提出一个要求,不管如何你都得答应我。”

“这不成。”温凉年的指腹蹭过他清隽的眉宇,慢慢地道,“温平允,你这人从来就不怀好意,我不信你。”

“那行。”他也不勉强,从善如流道,“以你的意愿为前提,再谈答不答应我的要求。”

“这也不成。”她柔声道,“哥哥,我实在怕si了你用其他手段让我不得不点头答应你的要求,这奖励你不要也无所谓,反正我不听你的。”

温平允轻r0u着她的发顶,眸底倾泻出几丝温柔的神se,“这样才对,凉年,记得时时刻刻对我保持警惕,别松懈了。”

打从那天温平允向温凉年坦白喜欢她很久这件事后,两人便是愈来愈纠缠不清,肌肤相亲的次数也越发地多了。

有时候温平允会在她房里睡一晚,有时候是她去他卧房里za,或是她拽着他的领带,在书房里和他求欢,温凉年仿佛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出现任何对他排斥的举动,在这段时日里一点一滴地割舍掉那些多余的感情。

某一次,温凉年放学时,温平允恰巧没进公司,在书房里处理公事,她直接过去往他膝上一坐,倾身叼着他的下唇,含糊不清地问他做不做,温平允垂下眼帘,状似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腰,让她别打扰他的工作。

温凉年可没理会他的口是心非,迳自解开了他皮带的金属扣,双膝岔开跪在温平允的身侧,慢条斯理地撩开百褶裙坐在他腿间,两人的x器官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这让温凉年能明显感受到对方逐渐滚烫起来的温度,更加确定这男人已经被她撩动q1ngyu了。

“你在费尽心思诱惑我,为什么?”温平允哑着声音说道,大掌探入她的裙底,轻轻箍紧她的腿侧,“不是不喜欢与我接触吗?”

“我改变主意了。”温凉年轻扭腰肢调整动作,扶着他的肩膀,懒洋洋地伏在他x膛上道,“我跟你对着g是白费力气,那我不如跟你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你对我好一点,这不就皆大欢喜?”

“我们是货真价实的亲兄妹,要如何过日子?”温平允闻言不住轻笑几声,像是被她的说法给取悦了。

“很简单,我觉得我能想到的,你肯定早就想过了。”温凉年用手指在他的锁骨前b划几下,慢吞吞地说,“你可以让我诈si,并在这段期间整容换名,带着全新的身份回来,这样我们就不是亲兄妹了。”

说完,温凉年笑了笑,捏着他的下巴软声道,“可是我的哥哥怎么舍得让我动刀换脸呢?你这么ai我这张皮囊,自然不会让我整容,所以你自然只能选择维持现状,不过我们名面上是兄妹,私底下做着背德的g当,这样似乎也更刺激不是吗?”

“确实没错。”温平允托着她的后t,有意无意地让她的sichu贴着他的下身轻磨慢蹭,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琥珀se的眸子浮现淡淡的笑意,“我想过让你诈si换个身份,只是父亲这一关怕是不好处理,所以我目前没有这样的想法,况且你也不是什么安份的x子,玩腻了就会想自行结束游戏,不好c控,这便是我不会这么做的原因。”

温凉年扯了扯嘴角,正想说话时,温平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萤幕上显示着父亲两个字。

温平允没忌讳她的存在,面se自若地接起了电话,温声应付着温父的问话,毫不含糊。温凉年也没闲着,摘下男人架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随手扔到桌面上,并且沿着他漂亮的眼尾留下一连串sh濡细密的吻,发出暧昧的黏糊声响。

“平允,你在做什么?”电话另一头的温父自然也隐约听到了声音,忍不住出声问道。

温平允笑了一下,正要回答,温凉年却很恰到好处地张口轻喘了一声“哥哥”,嗓音又媚又娇,清晰地透过话筒穿到温父耳里。

“看来是我打扰你的好事了。”温父失笑道,“行了,不多说了,赶紧做完,把心思放回工作上吧。”

“是。”

温平允回应完,直接挂了电话,温凉年也g脆地从他身上站起身,抛下一句“真无聊”之后,兴致缺缺的转身就走,温平允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没有出声留她下来,而是伸手轻触着温凉年在他颈侧留下的牙印,没由来地低笑出声。

温父近期打算找个时间过来跟温凉年和温平允一块儿住几日,便让温平允安排空闲的时间出来,三个人可以一起在家里吃个家常菜,聊聊天,他也不至于完全因为工作冷落了儿nv,尤其是温凉年。

那天跟温平允通话听到了nv人的声音,温父猜测温平允大概是有对象了,将来怕是没法一直将注意力放在照顾妹妹上,于是打算回来陪陪温凉年,加上她患上抑郁症,一定程度上需要家人的陪伴,他自然要当个称职的父亲。

当天,温父老早就来到了兄妹两人居住的别墅,此时温平允已经坐在餐桌前看财经新闻了,见到父亲来了,放下手里的咖啡,起身笑道,“爸,早上好。”

“早。”温父应着,张望了一下四周,“凉年还在睡吗?”

“高三课业繁忙,今日周六,好不容易能睡晚点儿,我就没叫她了。”温平允一边说着,一边让在厨房里忙碌的祝姨再煮杯咖啡送过来,随后问道,“爸,您吃过早餐了吗?”

“当然吃过了,但是来杯咖啡挺好。”温父顿了顿,又道,“对了,既然交了nv朋友,哪天带过来让我看看吧。”

温平允笑了一下,“好,不过她有点怕生,得再哄哄才愿意见家长。”

“好,好。”温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有了nv朋友,也别冷落了你妹妹,这孩子之前过得太苦了,我希望至少接下来这些年她都能顺心如意地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也别在课业上对她太苛刻。”

“好。”温平允说。

父子俩接下来又针对药企并购案进行了讨论,近期温平允打算收购一家国外价格理想的药业,并预计要以14亿美金拿下,那家先前研制的丙肝新药极具商业价值,届时必能将gu价及市值翻炒数倍以上。

目前复生集团在温平允的打理下,表现得越发亮眼,温父不禁有些欣慰,同意了温平允对这次并购案的想法,让他尽管放手去做。

不一会儿,温凉年也下楼了,脸上擦了点粉底和口红,穿着一身简约单薄的枫红se茶歇裙,看到父亲正和温平允坐在一起谈天时,态度淡淡地道了声早,并开始吃起住祝姨给她另外准备的红枣莲子粥。

温父注意到温凉年吃的早餐跟温平允不一样,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温平允,温平允主动解释,“上次凉年闹胃病,所以我让她戒了烟,多吃一些养胃的东西,已经维持这样好一阵子了。”

温父记得上次温凉年就是因为闹胃疼才进的医院,便道,“这事听你哥哥的,你确实烟瘾太重了,戒烟是好事。”

温凉年咽下差点发出的嗤笑声,不冷不热地说了声“好”。

戒烟当然是不可能真的戒的,温凉年现在都把烟盒藏在学校里,避开老师们躲到天台去吞云吐雾,偶尔沈于归还会跟她一块儿ch0u上几根,要不就是帮她藏烟,算是她目前信得过且关系不错的同学,加上沈于归对她也没半点异样的心思,温凉年对他挺放心。

为了不让温平允再盯上她,她克制了x1烟的份量,一天只ch0u两三根过过瘾,但养胃的这段日子里她变得有些焦虑,不能尽情ch0u烟发泄也吃不上自己喜欢的食物,还得经常跟温平允打交道,所以撑不了一个月,她又回到了沈丝丝的面前,请沈丝丝继续给她开抗抑郁的药物。

沈丝丝对于她什么事都没g成还挺高兴,经常劝说温凉年放弃报复温家的想法,但温凉年没同意,以至于两人在这件事上一直没能达成共识。

吃完早饭,温父带着他们去郊外的一处知名马场骑马散心,温凉年小时候也曾被温父带来学习骑马,对于这个地方还有点儿印象,不由得猜想这大概是温父有心要开始下功夫与她修复关系了。

在教练的带领下,温凉年换上一身英气的骑装,挑了一匹x子温顺毛se漂亮的褐se母马,给牠安好马嚼后,踩着马靴就骑上了马,轻扯缰绳让马儿往空旷的草地走去,打算随便绕着场地走几圈。

温父也挑了一匹黑马,策马跟在温凉年身侧,笑着聊起数年前她节,更新内容如下:

01、优化文内逻辑及语意不顺的章节内容。

02、改良及略微延长温平允的车文片段

03、调整及饱满各个角se的设定。

04、针对温凉年在高中篇抑郁症发作的情形再做修正。

05、改良谢征面对温凉年的态度,拒绝过于爹味的情况发生。

06、恐怖分子支线剧情全数砍掉,温凉年来俄国养病,不太乐意让nv儿再遇到这种鸟事。

后面俄国篇将会从开始重新发出,大致剧情没改,但恐怖分子线全砍了,不建议看盗版的朋友在网上搜资源,因为我一直在改剧情。

接下来和各位说声新年快乐!评论我会再ch0u时间进行回覆,大家的鼓励我都看到了!谢谢你们的耐心等候!

温凉年在刚入境俄罗斯没多久就发起了高烧。

那晚来温家接走温凉年的是丹汀,她虽怀着五个月的身孕,但丈夫杨启慎和谢征两人在本次的中俄军事联训行动需要带着部队一起出境,所以接走温凉年的任务便落到了她的头上。

结果才刚把温凉年送到谢征nn的家,她便发现温凉年已经在车上睡得不省人事,脸颊烧得发烫,嘴里不知道在呓语什么。

丹汀急得满头大汗,赶紧把人搀扶进屋,拜托谢征的nn先帮忙照看一下小姑娘,随后又去镇上的药房买了些退烧药。

丹汀好不容易买到药片回来,却不见温凉年的踪影,她以询问的眼神看向谢nn,年迈的老妇人只是抬手指了指浴室,以俄语言简意赅地道,“她在洗澡呢,洗了快一个小时。”

丹汀眼神凝重了几分。

她接走温凉年后,这个小姑娘在车子后座沉默了好久,唯一一次说话是向她要几张面纸。

丹汀没多想,随手ch0u出几张递给她,却没想到她先道了声歉,然后低头清理身下不断渗出的白浊yet。

丹汀光是细想一下就能想明白温凉年不久前发生了什么,登时一阵头皮发麻,可她没敢问出口,也终于理解为何谢征要她尽快把人送出国。

谢征说这小姑娘很坚强,只是骨子里带着傲气,可以心疼她,但最好不要怜悯她。

原先丹汀还可以开谢征玩笑,说他对人家用情至深了解深刻,可现在她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

幸好这次温凉年高烧来得快去得也快,。”

谢征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他是指飞机上还有其他人是温平允想要除掉的目标?”

“是,不止温夫人,有几个乘客也是他yu要除去的绊脚石,恰巧被安排在同一架飞机上,沈于归说如果能查到si亡名单的话,那便有可能找到更多对温平允不利的证据。”温凉年说,“温青云对于空难的事情透露得不多,所以我也不清楚温夫人的si是否有牵连到他认识的其他人,还是要麻烦你接着查,越多证据越稳。”

“看来你父亲是多少知道一点内情的,只可惜温平允隐藏得太好了。”

谢征修长的指骨轻叩桌面,面上笑得凉薄,“不过温青云本就是一个没有担当又怕事的人,即便他知道自己儿子真的做了什么,恐怕也会为了温氏的将来选择包庇他,可是我很怀疑温平允会不会留着他这个后患,哪天上演父子相残的戏码也不奇怪。”

温凉年垂下眼帘,心里想着,若是温青云被温平允给害了,她应该也不会感到悲伤。

她的母亲的si,全都跟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

温青云时常ch0u出时间来陪伴她的童年不假,但说实话,从温青云选择直接断绝与她和母亲的关系那刻起,她也选择抛去所谓的父nv关系。

尽管温青云在温夫人si后,当即就想把她和母亲接回来,可这一切已经晚了。

就算徐俪俪还活着,大抵也不会再跟这个男人扯上关系,凭什么他说抛弃就抛弃、想挽回就挽回的?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还有一件事。”谢征的声音放缓了些,低道,“徐桂兰告诉我,当初你的母亲去世后,你的外婆和外公极力反对解剖尸t,这其中是有内情的,因为他们在徐俪俪si后收到一笔钱,有人要求他们反对解剖尸t,背后的人已经查到了,还是温夫人所为。”

温凉年冷声嗤笑,“做得真是滴水不漏,倒是帮温平允省了不少力气。”

真不知道她母亲的尸t里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尸骨都已经火化了,就算要解剖也是不可能了。

谢征得在半夜十二点之前回到部队,温凉年仔细一算,自己也只跟谢征相处不到一天。

这就是跟军人谈恋ai需要克服的,温凉年很早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等到真的要面对这个情况时,心里特别难受。

睡前梳洗完后,温凉年躲在棉被里发呆,想去跟谢征说话,却又觉得不合适。

她以前压根没有谈恋ai的经验,也不知道跑去缠着谢征的话,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够稳重?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外头传来谢征的声音,“凉年,是我。”

温凉年从棉被里探出头,“怎么了?”

“没什么,想在回部队之前过来和你说说话。”

温凉年坐起身,“进来吧,门没有锁。”

谢征闻言,扭开门把进了门,见温凉年一副准备睡觉的模样,顿时有些失笑,在她的床沿边上坐了下来,“没打算陪我一会儿吗?这么没心没肺。”

温凉年的手指捏着被褥,嗫嚅道,“没有……我是不好意思打扰你。”

谢征笑了一下,“不,你多打扰我吧,很快就要见不到了。”

温凉年咬了咬唇,悄悄试探x地伸手去握他的手指,男人当然看见了她的小动作,反手握住了她微凉的小手。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骨节分明,指腹带着些许粗粝的薄茧与不明显的疤痕,和她那只柔若无骨的手掌相b之下粗糙很多,可她偏偏看得心跳加快,不敢抬眼直视谢征的双眼。

曾经喜欢那么久的人,终于成了她的交往对象,哪能态度不慎重不小心。

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让她还是有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好像还在做梦似的,只要眨一眨眼,梦就醒了。

“好了,我该走了。”谢征低道,“这里距离部队要花上一个小时多的车程,得提早出发,你好好休养身t,有机会我就回来看看你。”

温凉年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只能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看着谢征站起身,离开时还为她轻轻带上了房门,忽然觉得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他就这么g脆地走了?没有别的话要跟她说了吗?

温凉年心乱如麻,直到她听见外头传来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她才匆匆忙忙跑下楼,连穿鞋都顾不上,推开大门就跑了出来。

结果她发现谢征并没有直接驾车离开,而是故意发动引擎后,半倚着车身站在那儿等她自己出来找他。

男人眸底带着浅淡的笑意,见她一跑出来,立刻迈开长腿朝她走来,用力将她抱了个满怀。

温凉年紧抱着他,没忍住抬头瞪了过去,谢征只是低低一笑,俯首下来要吻她。

温凉年心头不住一颤,脑海中猛然想起白天时是自己僭越主动吻了他。

——她当时太唐突了。

就这么一瞬间,温凉年突然有了这年龄的少nv面对心上人才会有的羞怯神态,多少有些难为情,面颊烧得一片胭红,眼睫无措地忽闪起来。

男人注意到她突如其来的紧张和羞赧,便相当自然地捧着她的脸颊,将蜻蜓点水似的吻落在她额前。

“等我回来。”男人的声音低磁温柔,“想我的话随时发短信给我,我看到会尽快回覆你,缺什么就拿我的卡刷,我把卡放茶几上了,进屋后记得收好。”

“好。”

温凉年被他轻而易举地缓解了紧张的情绪,想了想后,她踮起脚尖,乖顺且大胆地对他撒娇道,“那你抱我回屋里吧,方才我急着出来找你,没穿鞋。”

谢征抬了抬眉骨,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温凉年被他俐落g脆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下意识地牢牢搂住男人的脖颈,任由他抱着自己回屋。

谢征弯身把她放在沙发上,伸手将卡拿过来塞进她手里,又拧了条sh毛巾给她擦脚,不忘叮嘱道,“我回来后要检查你有没有戒烟成功,明白了?”

温凉年缩起脚,抿着嘴直笑,乖乖点头,“明白了。”

温凉年久违地睡了一顿好觉,过去她总浅眠,听到一点儿动静就能醒,生理时钟半点变动不得,即便没上课也是在早晨七八点钟醒来,这次却难得一觉睡到接近中午,身心都获得充足的休息。

也许是心结被谢征给彻底解了,温凉年收敛了那些自我贬低的想法,按着谢征的叮嘱养好身子,尽力完成戒烟的任务。

之前她经常吃药又情绪不稳定,胃炎甚至数次复发,算是身子折腾得不轻,所以谢nv士动不动就给她煲些能够养胃补气的汤,说她t虚得多养着点,况且俄罗斯最近天气逐渐转冷,不好好补一下身子肯定要着凉。

除此之外,谢征虽身处军营,没法天天顾着温凉年,便特意让丹汀帮忙盯着她戒烟瘾,丹汀也没意见,反正等孩子出生后定要狠狠削谢征一顿,买个小衣服小鞋子什么的作为帮忙嫂子戒烟的谢礼。

即便见不到谢征,温凉年也不觉得心里难受,这就是跟特种兵谈恋ai要承受的,她早在十七岁那年时就想过了,而且谢征时不时会给她发消息,简略告诉她最近在忙集训或任务,若是发现她缺什么了,就直接网购快递过去,并没冷落她半分。

某次谢nv士看她出去签收快递,笑着调侃一句,“如何?我这孙子不错吧,对于在乎的人事物可细心了,这种男人在外打着灯笼也难找,嫁给这样的男人不会亏。”

温凉年耳根子有些发烫,嗫嚅了几句就赶紧抱着谢征给她买的n茶机跑上楼了。

谢征刚带队伍进行完模拟狙击作战训练后,坐在旁边歇息了几分钟,杨启慎也坐了过来,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递给他看,笑道,“哎,我媳妇给我发的超声波照片。”

谢征伸手接过来看了眼,笑了,“小伙子挺健康,上回nn陪丹汀去孕检时,说这孩子活蹦乱跳的,踢腿的动作很频繁,但还好入夜后很省心不闹腾。”

杨启慎点点头,“那是,我疼媳妇儿,理所当然我儿子也是个会疼妈妈的,他敢折腾他娘,等他出生后我得ch0i他。”

其他几个休息的队员听见他们的对话,也乐呵呵地凑过来问候杨启慎媳妇的情况,其中一个名叫张溪的嬉皮笑脸地冲谢征道,“什么时候谢队也娶个媳妇?咱们队里的人打光棍不打紧,可谢队的幸福不能等啊!”

另一个队员又马上接着道,“就是就是,谢队您是我们狼蛛队的希望,哪天有了对象请开始整个剧情大改,恐怖分子支线扭转成凉年顺利躲过危险了。

刚从语言学校下了课,温凉年赶上地铁去舞蹈教室上课,一到教室就去换衣间换上适合跳舞的练功服,开始压腿热身。

她将脚背向外绷直,一手扶着把杆,另一只手臂上举贴着耳侧,腰杆向侧并往腿部来回下压,落实立腰开髋。

李善倩刚进教室就看到温凉年在压腿,笑yy地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温凉年也从镜里看到了她,主动打声招呼,“李老师。”

“每天都来得b我早啊。”李善倩看了眼时间,有些好奇地问,“以后考虑继续往舞蹈这条路走下去吗?”

“跳舞能让我放松心情,不会胡思乱想。”温凉年放下腿,换了另一侧继续做拉伸的动作,“是有考虑继续往这条路走下去的,我今年的高考成绩还行,可以去申请国外大学,不过有舞蹈相关的作品集肯定对我而言更有利。”

李善倩想了想,忽然道,“我最近受邀去秋季晚会进行民族舞的舞蹈表演,身边还缺个打杂的志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带你去亲眼看看整t舞台表演是如何运作的,你要是喜欢就继续往这条路走下去。”

温凉年笑了一下,“可以的,什么时候要去?”

“在这周六,是活动方邀请我去表演的,这次秋季晚会的规模不大,不是什么非常正式的表演。”李善倩说,“你后天下了课就过来这里一趟,咱们先过一遍流程,到时候不至于兵荒马乱。”

温凉年点头说好。

上完舞蹈课后,温凉年回到谢家跟谢nv士吃过晚饭,时不时掏出手机看了眼,仍然没有谢征的半点消息。

她对着之前与谢征的聊天记录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没忍住发了条信息给他,说了句晚安。

时间流逝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周六。

在秋季晚会开始之前,李善倩带着温凉年及其他的工作人员到后台去进行演出前的准备。

温凉年在场内场外进进出出,协助工作人员点名与联系舞者,而在第一场表演即将开始之时,舞台下面已经坐满了观众,座无虚席。

前面几场是当地俄罗斯舞团的表演,民族舞表演排序第四,目前所有舞者都抵达了现场,试衣间里人声嘈杂,催场的工作人员喊声此起彼落,待李善倩与其他舞者们上场时,温凉年刻意绕到前台去,找了处地方观赏表演。

李善倩本就是她在国内时就关注许久的民族舞老师,在短短一年内利用自媒t从一个名不经传的舞蹈老师一步步闯出了些名气,可谓是一个实力派的舞者,尤其李善倩擅长编舞创作,这正是她需要从李善倩身上学习的一部分。

只见舞台上的李善倩身段柔软,纱裙晃荡,流畅的舞蹈动作完全展现出本身扎实浑厚的功底,搭配着葫芦丝的背景音乐,格外有古典轻灵的韵味。

整支舞不过两分钟,温凉年却是越发欣赏民族舞的风格,以往她只是按着母亲要求去学的芭蕾,谈不上特别喜欢,可民族舞是她打从心里喜ai的舞种,不但要学会,还想把基础打得足够扎实,这次能在俄罗斯遇上李善倩,属实是非常幸运了。

表演一结束,温凉年又回到了后台,李善倩看到她就笑了笑,“如何?”

温凉年诚心实意道,“在晚会现场亲眼看到你的表演后,更确定想走这条路了。”

李善倩拍拍她的肩膀,温和道,“那就好,现在咱们表演结束了,接下来是你的自由时间,想去哪儿就去吧,九点时记得回来后台集合,我送你回去。”

“好的。”

温凉年点点头,看着李善倩又匆匆离开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估算自己还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便先去附近摊位晃了几圈。

这次秋季晚会的摊位卖的都是小吃与一些手工饰品,或是那种带有俄罗斯风情的可ai摆件,大多数是华人摆摊,只有少数摊主是当地人,大抵是因为这次晚会本就是面向华人的。

温凉年还不怎么饿,g脆来回逛了几圈当做散步,最后看中了一只古风的玉兰花银se发簪,考虑到未来如果要拍摄民族舞作品集,装扮必定是不能少的,就g脆掏钱买了下了。

在她逛摊的期间,两个身形魁梧的中东男x迎面大步而来,像是压根儿没注意到温凉年似的,经过时撞了她一下,温凉年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下意识抬眼扫过去,恰好那个蒙面男也回头看向她。

温凉年很自然地将眼神随意掠过后方,又扭回头专注看着摊贩上贩卖的饰品。

这人不对劲。

那个男人带着黑头巾,下半张脸被深se布巾遮掩,双眼是浅棕se,皮肤黝黑,眼尾浮现几缕细纹,看向她的眼神可不怎么友好。

温凉年这些年遇过不少恶人,也有些人对她动过杀心,b如川哥,b如陈彪,他们的眼神都是富含侵略x的,戾气格外深重,野x毕露且难掩杀意。

这个蒙面男人回头看着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谁会在路上随便撞到一个路人就动了杀意?不是jg神病患就是心里有鬼,温凉年觉着是后者。

以前的温凉年可能不怕si,可现在的她惜命得很。

由于那个蒙面男人仍在凝视着她,她便主动找了个话题与摊主攀谈,故作毫不自知,直到蒙面男人的同伙出声叫他,他才回过身跟着对方离开了。

待那两个中东男x走远,温凉年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手心里都是汗。

她不愿意在这地方久待,心里渗得发慌,便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谢nv士,说想要提早回去。

谢nv士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让她去附近的连锁超市等着,马上就来接她。

温凉年悬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她匆促地给李善倩发了条信息告知自己有事需提前离开,随即离开了人声鼎沸的秋季晚会,朝另一条街上最近的连锁超市跑去。

差不多在超市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她远远瞧见谢nv士开着车过来,连忙小跑步钻进车里,挽住她的手焦急地小声道,“我们快走吧!”

谢nv士发现她面se发白,也不再废话,当即发动车子朝回家的方向驶去。

温凉年频频回头朝秋季晚会的方向望去,依旧心有余悸。

直到车子终于驶离了市区,她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一直在无声观察她的谢惊唐挑了挑眉,见她似乎状态好了些,开口问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温凉年用力搅紧手指,回想起那位中东男x看她的诡异眼神,又禁不住微微发起抖来,最后挤出来的话颠三倒四的,“我不知道……刚才我在晚会上遇到奇怪的人,他可能想杀我,看我的眼神很可怕,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别害怕,你现在是安全的了。”谢惊唐安抚着身旁的小姑娘,同时不慌不忙地伸手调整电台频道,直接转到了新闻电台。

此时俄罗斯新闻电台的主播正以流畅严肃的语气播报最新新闻,“……下面为您cha播一条重要新闻,今晚八点二十七分在莫斯科市中心举办的华人文化秋季晚会上突然发生了恐怖分子袭击事件,进行一场大规模屠杀,并挟持将近二十多名nvx人质,现场遇害人数恐超过两百多人……”

“nn,新闻里提到了什么?”温凉年问道。

她现今俄语虽有一定的基础,但新闻主播说话的语速过快,又用了不少专业艰深的词汇,她实在听得一头雾水,只能询问已在俄罗斯生活多年且jg通俄语的谢nv士。

谢惊唐的眼神逐渐y郁下来,但她很快地收回异样的情绪,轻柔拍了拍温凉年冰凉的手,“你提前离开那儿是对的,现在没事了。”

温凉年心底猛地一沉,意识到现在主播播报的最新新闻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好不容易回到谢家,温凉年甫一下车,就被守在门口的丹汀给抱住了。

丹汀挺着大肚子,心急地拉着温凉年的手反复检查是否有受到任何伤害,直到确定她毫发无损后,惊魂未定的喃喃道,“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温凉年反握住她冷冰冰的双手,轻声道,“没事的,我及时离开了秋季晚会,没有受伤。”

谢惊唐拎着钥匙关上车门,见两人还站在外头说话,便劝道,“外面风大,先进去说吧,别着凉了。”

温凉年应了一声好,小心搀扶着行动不便的丹汀进屋。

丹汀噘嘴,嘟囔着自己没那么娇贵,但还是乖乖由着温凉年扶住自己在沙发上缓慢落坐。

小姑娘很贴心,顺手给她拿了几个靠枕垫在腰后,让她能坐得舒服些。

丹汀光是从新闻看到秋季晚会遭到恐怖分子袭击的消息,心里瞬间凉了半截,幸好温凉年没出事,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和表哥交代。

谢惊唐摁开电视,新闻记者正持续更新最新消息,提到俄军已派出军队镇压在场的恐怖分子,但有数名蒙面中东男x及其余二十多名nvx人质早已不知所踪。

同时,新闻台放大了几个从摄像头捕捉到的片段,其中就包含温凉年逛摊贩时撞到的那位领头的蒙面中东男x,他正抬脚用沾着g凅泥巴的短靴重重践踏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nv人,并朝四处张望了几眼,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我猜谢征最近失联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谢惊唐说着,抬手指向电视屏幕上那个蒙面男人,“这个人的眼神不像普通的亡命徒,应该过去是有军事背景的,拿枪的动作、站姿及习惯都像个军人,老练得很。你们看到他在晚会开始之前一直在附近徘徊踩点了吗?他这是在评估人力及撤离出口,大概率拥有不错的反侦查能力。”

温凉年嘴唇翕动,低声说道,“我在逛摊位时被他撞了一下,他当时看向我的眼神让我心里发怵,所以我才会想要提前离开。”

“还好你离开了。”丹汀握紧她的手,关心道,“时间也不早了,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别想太多。”

谢惊唐也出声安慰,“早些休息,我待会儿给你热一杯牛n,会让你睡得更好。”

温凉年心里一暖,对两人道过谢,趿着拖鞋跑上楼。

谢nv士回过头,沉默着和丹汀对视一眼,半晌才开口,“这两个月来小杨也没有联系过你?”

丹汀发着愁摇头,“完全没有,他只和我说了句有紧急任务就消失了。”

她的预产期就在下个月,也不知道杨启慎是否来得及参与孩子的出生。

想到自己之后可能要独自一人承受分娩的疼痛,她就心里不踏实,尽管身边有谢nn和温凉年照看,可终究没有孩子的父亲在旁陪同。

当年她和杨启慎的相识是源于谢征的牵线,她对这个风趣忠厚的男人一见钟情,即便知道特种兵这个职业特殊,无法时常陪伴自己,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个男人。

先前丹汀和温凉年聊起这类话题,刻意提前给她打预防针,告诉她和军人谈恋ai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不外乎就是要独自克服所有困难,自己排解孤独和情绪。

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听完,才轻笑道,“我知道的,这些我早在十六岁那年都想过了。”

丹汀闻言,心底略起波澜,难免有点诧异。

十六岁,竟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谢征。

由于市中心刚爆发恐怖分子袭击事件,语言学校紧急宣布停课,温凉年也在事发隔天收到李善倩的消息。

李善倩告诉她,她那时在表演后暂时离开晚会和朋友们去餐厅吃了顿饭,恰巧幸运的避开这一起袭击事件,后来她得知温凉年已提前回家,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至少她这次带去秋季晚会的人都平安无事。

在家里休息的期间,温凉年依旧持续关注新闻,期望能从中看到更多关于军方的其他消息,可惜新闻并无提到更多细节。

眼看预产期即将来临,丹汀越发忧心忡忡,时常0着自己的肚皮发呆,温凉年和谢nv士也按照医生的建议ch0u出更多时间陪伴孕妇,和肚里的孩子说说话。

有时候宝宝会踢踢小腿表示回应,或是小幅度的打拳,某次在温凉年0着丹汀的肚子陪她聊天时,还被小伙子忽然砸过来的拳头吓了一跳。

温凉年不自觉缩了缩手,不敢随意触0。

丹汀牵着她的手重新摁上自己的肚皮,柔声道,“将来你有孩子的话,要尽早习惯和孩子互动的过程,别错过这个练习机会了。”

温凉年讷讷道,“什么练习机会?”

丹汀促狭地眨眨眼,“哦,忘了你和谢征才刚交往呢。”

温凉年脸颊一热,赶紧迅速转移话题道,“怀孕是什么感觉?”

丹汀仔细回味了一下,“尿频、总是肚子饿、嗜睡,以及情绪变化极大,不过怀孕是一个身分转变期,以往我的重心只会放在自己身上,现在我反倒要考虑孩子,学会成为合格的母亲,甚至需要克制yuwang及牺牲自我,所以以一个nv人的角度来说,生孩子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你愿意。”温凉年轻道,“你甘愿承受这个生命的重量。”

丹汀眉眼弯弯,“是啊,谁让我乐意。”

生命里会多出一个重要的人,多一个血缘的羁绊,多一份对未来的希望,孕育新生命这件事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何尝不是一种宝贵的特殊能力?

“总之哪有母亲不ai孩子的,大多是ai的方式不对罢了。”丹汀捧着大肚子微笑总结道。

温凉年只是笑笑,垂下眼帘不作声。

在温凉年的印象中,徐俪俪从来没有对她展现出所谓的‘ai’,所以在母亲还活着的那段时间里,她从始至终不曾t会过被人偏ai的感觉。

温凉年心头微动,没由来地想起了谢征。

她想他了。

一周后,丹汀在预产期间迎来了孩子的出生。

在前往医院产检的路上,丹汀毫无预警地开始有了规律的g0ng缩,抓着温凉年的手又是疼痛又是惊喜的说,“也许我们今天就能见到宝宝了。”

温凉年立刻反握住她的手,感觉nv人的指节温暖,正兴奋地微微颤抖着。

“这么刚好。”谢惊唐双手握着方向盘,沉着的面孔也浮现一丝笑容,“再五分钟就到医院了。”

她们的家距离医院不远,一抵达医院,谢nv士和温凉年立刻带着丹汀去做检查。

由于已经开了两指,医护人员安排丹汀进行灌肠和备皮,并在进入产房后打无痛针准备分娩,温凉年则和谢nv士在产房外等候。

大约过了四五个小时后,丹汀顺利生下了白白胖胖的男宝宝。

虽然俄罗斯人没有坐月子的概念,不过考虑到丹汀産后需要休息的状况,加上医院的供餐不差,谢nv士让她在医院休养两天,又折返回家一趟替丹汀收拾换洗衣物去了。

温凉年特意拿手机叫了外卖想给丹汀补充营养,当她回到病房时,刚生完孩子的黑发nv人正做在病床上,弯眸温柔凝视着躺在怀里的宝宝,见到温凉年来了还jg神极好地向她招手,“刚好我饿了,你给我买了什么吃的?”

温凉年将拎在手里的鱼汤放在床头,笑道,“是鱼汤,我上网查过,鱼汤可以帮助刚生完孩子的nvx尽快恢复身t。”

“好,那你先帮我顾着孩子。”丹汀抱起孩子,轻轻递交她手里,一边教她抱孩子的方法,“手掌虎口托住宝宝头颈后面,手臂撑着他的后背——”

温凉年第一次接触新生儿,难免手足无措,在丹汀仔细的教导下才成功以更为妥当的姿势抱起孩子。

宝宝身t软绵绵的,双颊通红,躺在她的臂弯间乖巧酣睡,身上散发出一gu甜腻的n香味,五官看着像妈妈多一点。

温凉年怔怔地看着婴孩幼neng的脸蛋,忍不住心头一软,对这个孩子是越看越喜欢。

“宝宝叫什么名字?”她不自觉用气音说话,生怕自己不小心吵醒了小宝宝。

“孩子的爸爸说,儿子的名里要夹带我名字里的其中一个字,就叫杨汀。”丹汀叹息一声,“可惜阿慎一直没有消息,到现在都联系不上,没能参与儿子的出生。”

温凉年安慰她,“你先给孩子拍个视频发给他,等他有空了,一定会尽快ch0u时间回来看孩子的。”

丹汀轻哼一声,“nn离开病房前就帮我发视频给他了,看他什么时候回复喽。”

温凉年轻笑,心里也暗暗祈祷着,杨启慎能尽快看到这则好消息。

只要杨启慎报平安了,那便代表谢征那边的任务已顺利结束。

很幸运的是,在丹汀出院的第五天,杨启慎回来了。

一身破损军装的寸头男人风尘仆仆地敲响大门,是谢nv士开的门,他急急忙忙和谢nn打了声招呼,随即迈步就冲向坐在客厅逗着宝宝玩的丹汀,牢牢搂住了许久不见的妻子,声音嘶哑地开口,“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丹汀瞬间红了眼眶,又哭又笑地腾出一只手去捏捏他削瘦的脸颊,哽咽道,“你怎么忽然变丑了,瘦了好多……你没受伤吧?”

“别担心。”杨启慎低头亲吻她的脸,“这次的任务很危险,幸好我们救下所有的人质,顺利捉到了恐怖分子的头目。”

由于特种兵的身分,任务细节他不方便说太多,最多只能拿新闻播报过的内容简略告知妻子。

谢惊唐端了一杯水递给他,适时开了口,“辛苦你们了,不过这次你能回来探望丹汀,应该事情已经都告一段落了吧?”

杨启慎知道她在关心谢征的情况,连忙说,“您可以放心,他没事,我正好也想替他和凉年报声平安,她人呢?”

丹汀抱着孩子说,“她去打工了,估计这个时间点快回来了,你快说说他的状况如何,他有受伤吗?”

杨启慎抹了一把脸,结结巴巴道,“他是第一线人员,是受了点伤……”

谢nn打断他,“严重吗?”

“我们在活捉恐怖分子的头目的过程很是凶险,几乎可说是九si一生。”杨启慎道,“他的右臂粉碎x骨折,肩膀被砍了一刀,腹部中两枪,目前还在医院进行手术。”

谢惊唐担忧地轻皱眉头,拿出手机给温凉年打了通电话。

此时温凉年正在服饰店里进行拍摄,她穿了件露背的绿se极简长裙,倚在窗前按照摄影师的指示变换动作。

在手机铃声响起的那瞬间,她心有所感地侧眼瞄向更衣室,趁着摄影师告知她可以稍作歇息的空档钻入更衣室,匆匆接起电话。

“nn!”温凉年难掩雀跃,压低声音问道,“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好消息吗?”

电话里的老妇停顿几秒,轻轻说道,“杨启慎回来了,但是谢征受了伤,正在医院接受手术。”

她心头一凉,“还好吗?他的伤重吗?”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响,似乎是杨启慎在说话,她心急如焚地等了许久,才听见谢惊唐安抚她,“放心,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长官说谢征手术结束后可以回家养伤,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他了,剩下的等你回家再说。”

温凉年悬着的一颗心略微放下了些,哑着嗓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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